这芷兰书院的扩招,云初净已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遍,马上向开元帝解释。
“父皇,如今招收的方式不变,我只是想另外招收五十名七品以上官眷之女。剩下三十个名额,我想给普通平民女子或者商户之女。”
开元帝闻言神色复杂,看着云初净道:“青鸾,你觉得这三种不同等级之人,能混在一起读书?”
“父皇,可以将她们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上课内容也不尽相同,怎么就不能和平相处?”
云初净侃侃而谈,显然已经胸有成竹,开元帝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笑道:“继续说。”
“是,父皇。我觉得三品以上二十人为天班,教学等和安排与现在并无变动。一般官眷分玄、黄两班,一班各二十五人,学习内容也与天班一致,只是天班由梅夫子亲自教授,她们由普通夫子教授。”
云初净将早已经烂熟于心的计划娓娓道来,还随时在宣纸上补充说明。
开元帝和宗政晟都听得津津有味,云初净也就越说越来劲:“至于地班,因为都是普通人家女儿和商户女,所以三十人一个班,也由普通夫子教导。但是课程内容有别,琴棋书画可以有,算学和刺绣也可以有,只是礼仪和调香就不用学,规矩普通即可。”
宗政晟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阿初,你这样不如分开办三所女学,岂不是更方便,还能招收更多女子。”
云初净嗔怪的看他一眼,解释道:“我倒是想,可什么经验也没有,更没有那么多适合的夫子,怎么办女学?再说,难不成我办个女学,就有人来参加?”
开元帝看着神采奕奕的云初净,突然想起当年皇姐办芷兰女学时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云初净还在解释:“当年皇太女办学之初,不是根本没有什么人报名?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底蕴和教导方式,不会轻易改变。如今,为什么各大家族,皇亲国戚都蜂拥而来?”
云初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是光彩,和前段时间郁郁寡欢的样子,判若两人。
宗政晟沉思一下道:“那是因为芷兰书院出来的学生,都是各大家族和世家的佳媳人选。要想嫁得好,就要考入芷兰女学?”
“对!要是普通官吏的女儿,也能考入芷兰书院,哪怕不能读天班,可终归也是同书院之人。这样那些娶不了天班女子的人家,自然会眼睛盯着玄、黄二班。地班也是如此,只有让世人知道,女儿家读书之后能找好夫家,那以后书院才开得下去,才有人读书。”
云初净已经想好了,在芷兰书院试三年,再多培养一些夫子,以后让芷兰书院开遍大周各大城池。
开元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云初净,她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和记忆中的皇姐的样子慢慢重合在一起。
要不是云初净已经十五岁,皇姐走了才十四年,开元帝几乎都要以为云初净是皇姐转世。
“青鸾,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开元帝有点复杂的神色,云初净也看在眼里,知道他应该是起了疑心。可她不愿意再碌碌无为做一个后宅女子,哪怕被开元帝看出端倪,她也要试上一试。
“父皇,这的确是我想出来的。芷兰书院的事还需要您的同意,你答应我好不好?”
宗政晟也在旁帮腔赞同道:“父皇,阿初是皇上御封的公主,现在由她接管芷兰书院合情合理。只要父皇支持,我相信阿初一定能做得很好。”
开元帝又定定出了会神,这才欣然道:“好,那朕写道手谕给你,你明日去芷兰书院和梅芙谈谈。”
“多谢父皇!”
云初净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如今前朝后宫一片安宁,她终于可以做一些她想做的事。
常公公从门外进来,后面跟着提食盒的两个内侍。常公公指挥他们摆放整齐,这才道:“皇上,公主,世子爷,先来用点东西吧,热乎着。”
开元帝笑着起身,对云初净道:“快来尝尝,这新点心味道如何?”
这些日子住在宫里,云初净基本把所有糕点都尝了个遍,听说有新点心,兴致勃勃上前一看。
入目都是现代流行的小食,云初净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汪婧芳手脚这样快,什么蛋挞、红糖糍粑、蛋烘糕、薯条,都被她鼓捣出来。
开元帝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神,看她先是一惊,接着又是怀念和感叹,心里对云初净的来历更肯定了几分。
“青鸾,你这杏仁茶加了牛乳和糖,先尝尝。”
开元帝刚把有牛乳的杏仁茶,推到云初净面前,宗政晟已经好奇的拿了个蛋挞来尝。
“阿初,这个味道不错。常公公,这是什么?”
常公公悄悄看了开元帝一眼看他微一颔首,这才笑眯眯道:“回世子爷这叫蛋挞,是鸡蛋和小麦粉做成,这可是汪小姐进上的独家秘方。”
宗政晟几口吃了一个,又捏了一个蛋挞在手上,仔细观看道:“蛋塔?这是异世的东西吧,哪里像塔?明明是个盆状,不过味道不错。”
云初净笑而不语,将糕点都尝了个遍,这才对开元帝笑道:“的确不错,以后庆云殿里,这几样糕点每日上点。”
开元帝也不揭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第二日一早,云初净早早起身,唤进来木棉和木晓梳洗。本想穿以前芷兰书院那套衣服,可没有带进宫,赶制也来不及,只好换了套玫瑰羊毛呢的对襟宫装。
外面风雪比较大,出入要戴兜帽,所以只梳了个简便的单螺髻,簪了两朵轻巧别致的宝石绢花。
云初净梳洗妥当,正准备只带木晓和木落出宫,却被伏嬷嬷拦下。
“公主,皇上让小卓子过来传话,您去芷兰书院可以,但必须要公主仪仗,至少一百御林军护卫。”
“伏嬷嬷,不用这么麻烦,我有木落和木晓就好。”
云初净虽然如此说,可伏嬷嬷半步不让,无奈之下,只好一切听从伏嬷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