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听到小女孩的尖叫,脸色大变,急忙从摊位后转出来,将小女孩护在怀里,急道:“三丫,怎么了?”
那被唤作三丫的小女孩,哭着道:“娘,爹又要把我卖了,我好不容易跑出来,呜呜呜呜。”
果然,三丫话音刚落,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挤出来,吼道:“死丫头,跑什么跑,老子打死你!”
大婶将三丫护在身后,颤抖着声音道:“丁大勇,我有银子了,你不要再卖三丫。这位夫人招我去当厨娘,三丫也去做丫环!”
那被称做丁大勇的男人,这才发现自家婆娘摊位旁,还站着一对衣着华丽的小夫妻,旁边还有丫环侍卫。
“哎哟!还有贵人啊!”
丁大勇马上腆着脸走上前,想和宗政晟套近乎,却直接被戚山一把摁跪在地,呵斥道:“好好说话。”
那丁家大婶见状,马上拉着女儿跪下,向云初净请求道:“夫人,求求你了!我和女儿愿卖身为奴,求夫人马上收留。”
云初净啃着鸭脖还没有说话,丁大勇就吼道:“臭婆娘,你敢!三丫老子已经卖给贵人了,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你敢卖给其他人?”
这丁大勇实在嘴臭,云初净一生气,啃完的鸭颈骨随手砸在他脸上。
“闭嘴!丁大婶和三丫本夫人都买了,如今衙门接受夫妻和离,你嚷嚷什么?”
不怪云初净生气,实在是她最看不上这样吼自己妻子,竟然还卖女儿的臭男人!有本事你对别人凶啊?吼自己妻子,算什么男人!
丁大勇被打懵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努力叫嚣着:“三丫我已经卖给贵人了,你想要,一百两银子拿来!”
云初净正准备好好让木落修理这个贱男,三丫从丁大婶后面冒出来,低声道:“夫人,爹骗人。他只卖了二十两银子,我就跑了。牙婆还没有给银子给他,你千万不要给他。”
“死丫头,你胳膊肘往外拐,老子打死你个赔钱货!”
丁大勇骂得十分难听,被戚山卸了下巴终于安静下来。丁大婶小心翼翼道:“夫人,丁大勇就是个无赖,您还敢不敢买我。”
云初净叹口气,这世上可怜人那么多,能帮就帮吧。
“丁大婶,你放心,我能护住你。这样的男人,和离了吧,留着干嘛?”
丁大婶突然哭起来,一时哽咽说不出话,三丫很机灵,带着哭声道:“夫人,要是娘和爹和离了,就永远找不到大姐、二姐了。”
“是呀,夫人。我命不好,生了三个女儿,他把大丫和二丫都卖了,卖哪里我都不知道。”
丁大婶解释道,云初净这才知道这丁大勇,简直是丧尽天良。居然卖了两个女儿,还用女儿的下落威胁自己的妻子。
“说,你把大丫和二丫卖到哪里去了,我饶你不死。”
丁大勇看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可就是不见衙役巡逻,难道这两小夫妻,还是大官?自己还被按着跪在地上,尽管重新上好了下巴,还是丢尽了颜面。
他也豁出去了,吼道:“臭婆娘,想和离,做梦!大丫和二丫我已经卖去好地方,三丫我也卖了,你别以为你了不得,三丫卖的主子,你可惹不起!”
云初净不怒反笑,兜帽下的小脸隐约透着杀气,皮笑肉不笑道:“哦,说来听听,这京城还有本夫人惹不起的人,也想认识一下。”
丁大勇看云初净毫无惧色,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气宇轩扬,也有点气短拿不定主意。
不过,想到牙婆和他说的卖家,又得意起来,咧着一口黄牙道:“三丫可是卖给了阆中国的公主殿下,她以后可是要进宫做娘娘的,你敢抢人吗?”
云初净翻了个白眼,看着宗政晟道:“真是哪里都有她。戚风,你把丁大婶和三丫,先带回云府,交给大伯娘安置。”
戚风听命,正要带丁大婶和三丫走时。
又听见丁大勇得意的叫道:“你不过是云府的人,也敢和阆中公主抢人,你不想活了?”
“让他闭嘴!”
宗政晟一开口,戚山又把丁大勇的下巴卸下来,并且使了点巧力,让他的下巴以后再也合不上。
正当戚风准备离开时,看热闹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丫头我们公主已经买了,侯夫人还要夺人所爱?”
云初净看过去,越女正笑盈盈的握着一把孔雀翎团扇围观。她旁边的一个女人,头戴帷帽厚面纱,遮得严严实实,正是开口说话之人。
不等云初净开口,木落就怼道:“阆中公主说买了就买了?刚才这三丫明明说了,牙婆都还没有给钱,卖身契也没签,何来买了?”
那带帷帽的女子,冷笑道:“果然狗仗人势!银子我们公主已经给牙婆,牙婆做中间人已经向丁大勇买了三丫,侯夫人还要胡搅蛮缠吗?原来侯夫人就是这样跋扈,也不知道仗得是谁的势?”
这下不等云初净开口,宗政晟就怒道:“把那个女人拿下!”
越女忙挡在那女人前面,福礼道:“侯爷息怒,这事有先后,木凤虽然口无遮拦,不过说得也是实情。”
“实情?实情就是这丧尽天良的男人,卖了两个女儿还不够,还要卖三个女儿。人家娘亲反而做不得主?笑话!大周律法写得明明白白,未满十二岁卖身者,父母俱在的需要两人签字画押,你有吗?”
云初净火力全开,刚才被这臭男人气得一肚子火,正好发泄出来。
越女脸色一白,还真不知道大周有这样的律法规定。
说起来也是错有错得,云初净不久前清理昊阳院里的丫环,伏嬷嬷专门念叨过,小丫鬟卖身需要父母两人签字。
“侯爷,那是越女疏忽了。这位小姐并不是我的随从,而是我的义妹,她是大周人。自幼和家人走失,最近才想起来点什么,专门来京城寻亲,还请侯爷谅解。”
越女的故作姿态,并没有让宗政晟怜惜,反而厌恶道:“不管是谁,冒犯公主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