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秦之浩忽然想到秦凌来,他隐隐约约记得秦凌仿佛是神医简老夫人的干女儿,若是拿着简老夫人面子向雷秉筠求上一求,这事情说不准还有转机。
这么一思索,秦之浩顿时觉得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秦老太爷说了一说,秦老太爷咬咬牙当即修书一封,交给秦之浩:“为了你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你现在就拿着这一封书信交给秦凌,求她一定要出手。”
秦之浩即便是不看,也知道书信里能写些什么,他感动的热泪盈眶:“爹,儿子多谢您了。”
拿着书信秦之浩马不停蹄的赶往京西旧王府,也就是京城里的另外一个秦府。
敲响了朱红色的大门之后,看门的奴才伸出了头不耐烦的重复道:“说过多少遍了,我家小姐在休息,不见客,有事下午再说。”
秦之浩身后的书童看到那奴才的嘴脸,气的差点大骂。
秦之浩瞪了书童一眼,而后讨好的笑着:“这二位小哥,我们是刚来的,真的有急事,烦请向你家小姐通报一声,就说秦府的秦之浩前来拜访。”
话刚说完,那看门的奴才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斜着眼:“我管你是谁?不见就是不见,给!”把一张纸硬塞进秦之浩的怀里:“乖乖排队去吧。”
砰地一声,就把大门又给关上了。
秦之浩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这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十二”,这便是排在第十二个位置上的意思了。
书童也看见,义愤填膺的指着那大门说道:“少爷,那看门的狗奴才实在欺人太甚。”
秦之浩长叹一声,那里是奴才欺人太甚,分明是秦凌不待见他们秦府的人啊。
带着书童在秦府附近的茶摊上,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
茶摊的老板一看就看出这一主一仆不是普通的富户,不需要吩咐很自觉的就上了最好的茶水。
含着清淡的茶水,感受着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怪味,秦之浩几乎要吐出来,但是最终他调动口舌费力的咽了下去。
他身后坐着的书童此时才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就眉眼皱起,裂开嘴斥责道:“这是什么玩意?是人喝的吗?”
茶摊的老板在心里嘀咕着,就知道这些贵人们喝不惯,所以预先准备了这等好茶,结果人家还是品不习惯,可他这小本生意,提供的茶水本来就只是用来解渴的啊。
走过来,他都已经准备好赔笑了。
没想到的是秦之浩开口了:“咱们来这里是来办正事,有茶喝就不错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挑剔。”
书童听了顿时一句话也不敢再抱怨了。
茶摊的老板投以感激的目光,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呐。
“你只管去忙吧。”秦之浩对着老板说道。
咕噜噜,肠鸣如鼓,秦之浩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因为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所以秦之浩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这一会儿精神稍微放松下来,肚子自然而然产生了些许的饥饿之意。
书童立刻上前来,带着几分小心说道:“大爷,要不要小的去给您买一些吃食。”
秦之浩刚要点头,那茶摊老板听到了,想先前秦之浩的言行举止,自觉对方是个好人,于是提醒道:“这个地方这个点,根本没有饭馆子,就是有那流动的吃食贩子,他们来不了这儿都去了中央大街。”
京西这儿离中央大街可不近啊,这是标准的官家居住地,故而商贩走卒轻易来不了这儿。
不过这茶摊的老板又是如何能在这里做生意的呢?
秦之浩用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老板咧嘴笑道:“我还不是靠着秦凌大小姐的恩赐,才得以靠着这秦府摆茶摊讨生活。”
原来如此,想不到秦凌对一个小商贩都有此等的慈悲,那么对自己本家的亲人应该不会有多狠心才是,看来二弟妹所说的未必都是详实。
秦之浩思忖着,这边茶摊老板想了想,拿起自己的高粱饼子递了过来:“大官人要是不嫌弃,可以用些饼子先将就着。”
看着黑乎乎的饼子,书童首先就露出嫌弃的眼神。
微微顿了顿,秦之浩盯着那饼子,须臾伸出手来,面露温和的笑容:“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茶摊里的一幕幕早就被看门的奴才看在眼里了。
他问了问身边的人:“小姐醒了吗?”
身边之人点点头。
看门的奴才二话不说去往内府,刚巧在闺阁的走廊前巧遇了陌晚。
他带出一脸讨喜的笑容,笑嘻嘻的说道:“陌晚姐姐,那个秦府又派人来了,说是叫什么秦之浩,您不是吩咐过吗?要是那边来人了,观察一阵不是来惹事的就立马告诉您,我这不敢耽误赶紧的就来了。”
秦若熙母女前天才刚探望过,今天那边的秦府怎么又来人了?该不会又是想要小姐回秦家的吧?
陌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进了闺房告诉了秦凌。
秦凌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一个小丫鬟打理自己的头发,仍然带着几分朦胧睡意:“那就让秦之浩慢慢的排队吧。”
“小姐,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陌晚毫不犹豫的点头,自家小姐说的话哪里能有错?
秦之浩吗?秦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索着。
在秦家的那段日子没见过几次面,不过仿佛依稀是个软骨头。
也罢,去看看吧,探探他究竟想搞什么鬼。
她摸了摸鬓角的头发,站了起来。
看门的奴才见到是秦凌来了,赶紧开了门:“小姐您往茶摊那边看,那个就是秦之浩。”
秦凌跨过门槛入目所及的就是秦之浩温和的跟茶摊老板对话的场景。
“他手里的那个不会是最糙最涩的高粱饼吧?”陌晚很惊讶的说道。
的确是高粱饼子,秦凌不费吹灰之力就看了出来,这东西她吃过那滋味至今记忆犹新。
秦之浩怎么说也是自小就锦衣玉食养起来的,这黑乎乎的高粱定然是第一次尝试,居然能咽下去,她微微眯起眼睛,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看来这个秦之浩却和秦府的其他人有些不同,自己在秦府的时候居然没看出来。
“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一次来找我,又想图谋什么?”秦凌转身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