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敏姐,你就别再笑我了。前一阵,我羞愧得差点抬不起头来,都不敢到市zheng府来上班了。”
施学敏给自己倒了半杯酒,端起来说:“来,晓明弟,我们碰一下,先喝一口,再谈事情。”
罗晓明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说:“施市长,哦呸,学敏姐,首先,我要感谢你请我吃饭。其次,我要说,你能把我请到家里来,说明对我很信任。所以,我既高兴,又激动,也有些诚惶诚恐,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我想,我们能坐在一起吃饭,谈事,起码说明我们有共同语言,这对我们以后合作共事还是有好处的。”
施学敏抿嘴一笑:“你还阐述我们一起吃饭的理由和宗旨啊。”
两人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一口酒。施学敏拿起筷子说:“来,晓明,吃菜。尝尝我烧得怎么样?”她把一个“弟”字去了,一是觉得加个“弟”字肉麻,二是叫着也拗口生分,干脆叫晓明更亲切些。
罗晓明还真饿了,也有些馋,就拿筷子搛着吃起来。吃了几筷菜,他才把憋在心里的那句早想问的话说出来:“对了,学敏,你丈夫呢?他是做什么的?”
跟着她叫,把一个“姐”字去掉,果真更亲切自然,甚至还把两个人的心理距离拉近了许多。
施学敏施下筷子说:“其实,我的情况跟你差不多。他也没跟我一起调到市里来,还在下面的县里。他是保险公司的总经理,正科级。我有一个女儿,跟她爸住在一起,上小学一年级。”
“你怎么不把女儿接到市里来上学?”
“我不是忙吗?哪里顾得上她?”施学敏说,“他工作也忙,所以请他妈妈在家里专门带她,接她上下学。”
说到女儿,施学敏的母性就上来了,她呆呆地说:“我平时也很想她的,觉得亏欠她太多,所以周末没事,我都要回去看她。”
“哦,是这样。”罗晓明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情况真的跟我很像。我也觉得亏欠我儿子太多,他才三岁,一直由他外婆和妈妈带。唉,为了工作,家里的事就顾不上了。”
施学敏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罗晓明,目光中闪动着那种波光:“嗳,你跟你妻子关系怎么样?”
罗晓明心里一震:她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是随便问的?还是有什么想法呢?他只能实话实说:“应该说,我们是相爱的。但婚前婚后,我们也闹过,吵过,一度关系还搞得很僵呢。”
“为什么呢?”施学敏眼睛更亮了,兴趣浓郁。
罗晓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与她的目光对在一起:“既然我们以姐弟相称了,我也就不瞒你。因为她长得太漂亮,像丁小琳一样娇艳,晃眼,身材又像你一样傲人,性感。”
“是吗?那你什么时候把她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啊。”施学敏喜形于色地说。
“她来过了,上几个星期的星期天。我们见了王书记,她想调过来。”
施学敏笑咪咪地看着他:“她是不是不放心你啊?”
“有点,但主要是为了工作,生活也方便些。”罗晓明已经把她当成了知己,“前两天,王书记主动跟我说,要把她调过来,我想应该快了。”
“她知道你在右江的事吗?”施学敏紧追不舍,当然指绯闻的事。
“知道。右江这边有人专门去兴北告诉她的。”
“啊?还有这样的事?”施学敏惊讶地盯着罗晓明,“这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估计是他们派人去的。”罗晓明暂时还不能点名,他还要看施学敏的态度,再决定是不是跟她谈与“坐地虎”斗争的事。
“所以,前一阵,她跟我闹得很厉害。但我解释了一下,她也就原谅了我。”
施学敏还是对他刚才的话感兴趣:“你说你娇妻太漂亮,后来呢?”
“后来?你应该猜得到的,她周围的男人,特别是她的上司,个个都对她有所窥视,其中的三四个权男,对她百般纠缠,骚扰,甚至强迫。她呢?为了我的前途,又不跟我说,搞得很神秘。我非常恼心,堵气,曾经提出过离婚,但她不肯。我就在暗中追查他们,甚至跟踪他们。结果发现,她没有真正出轨。于是,我们又和好如初,现在,两人的关系不错。”
施学敏陷入了沉思,忘记了喝酒吃菜。她若有所思地说:“她这方面的情况,跟我倒是很像啊。”
“是吗?”罗晓明惊讶地张大眼睛,“你也有过样的经历?”
施学敏坐正身子,挺了挺高胸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是个被男生追捧的校花呢。”
罗晓明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真的?”
“你以为我是什么?”施学敏骄傲地脸放红光,越发显得漂亮性感,“我是学法律的,毕业后分回老家法院工作。两年后,我以出色的表现被提为民事庭副庭长,第三年,我被提为法院副院长。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党员。也正巧,第二年县里要提一个无党派人士当副县长,我就被物色上了。”
罗晓明自夸中带着赞她:“你跟我一样,也是靠真本事升迁的。你提副县长的时候是几岁啊?”
“二十七岁。”施学敏不无得意地说,“当时,我在我们县里简直就成了名星,到处被人传说。但因为我年轻貌美,男女方面的传说也不少。有人说我是靠了美貌和身体上去的,也有人说我有后台,那个后台是我的情人,有些话说得很难听。”
“哦。”罗晓明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她漂亮耐看了。
“其实,我跟你娇妻一样,因为长得漂亮,也遭到过一些权男的纠缠和骚扰。”施学敏坦然承认,“但我也没有真正出轨。真的,我跟他们百般周旋,用尽心计对付他们。当然,也有很危险的时候,有几次差点被他们得逞,还有几次差点被人抓住。反正在这方面的情事,我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完全能理解你娇妻的苦衷。”
罗晓明听得惊心动魄,心想原来官场上的美女都不容易啊。
“你娇妻现在是招商局局长,正处级。她这么年轻一个美女,能混到这个级别,也真是不容易。”施学敏慨叹,“凡是官场上的美女,都是从狼群中冲出来的。意志不坚定,或者太保守,都会被狠吃掉,都不可能那么顺利升迁的。”
罗晓明心里有种强烈的好奇心,他真想问:难道你就真的没有被哪个权男得逞过?你是省里有人,还是市里有人?也就是说,你从副县长一下子升到副市长,从副处跳到副厅,难道也是靠的真本事?你的背后也有传说啊,那种传说是真的吗?
但直接问不太好,他决定用委婉的反激法来讨出她这方面的真实信息:“我从副处,到正处,再到副厅,都是得益于我的反腐功劳。你可能也听说过,我跟我娇妻一起,把那些骚扰过她的色男权贵与腐败分子,最后都弄进了班房。可以这样说,上次兴北政届的剧烈震荡,就是我们搞起来的。”
施学敏问:“我听说过,所以开始,我们都对你很是忌怕,不敢接近,真的。但现在,许多人都改变了对你的看法,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
“你能有这样的认识,我很高兴。”
“嗳,是不是因为你反腐有功,敢于碰硬,年轻有为,省里才调你来右江的?”
“应该是的。”罗晓明还是想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回答后赶紧绕过来问,“那你呢?学敏,你从副处一下子升到副厅,是什么契机?还是有别的原因?”
施学敏关下眼皮不吭声。然后拿起筷子说:“来,晓明,吃菜。我们光顾着说话,忘了吃菜,喝酒了。”
“嗯,好,我们再碰一下。”罗晓明感觉她在用这个动作掩饰心头的不安,也似乎在为要不要说真话而进行思想斗争。
两人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再搛菜吃。施学敏吃完一筷菜,眨着眼睛说:“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当然可以。”罗晓明从她的神情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就不再问了。
但他正要说别的事,施学敏又撩开眼皮盯着他说:“别人不说可以,你吗?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
“哦。”罗晓明心里好开心,说明她真的已经把我当成知己了。
“我省里有人。”施学敏柔声说,“他是谁,暂时保密。但我们只是关系好,绝对不是那种意义上的情人。”
罗晓明点点头,表示相信她的说法。
施学敏又惊心动魄地说:“在市里,也有人想当打我的主意,但我一直回避着他。因为我讨厌他,看不起他。”
“这个人是谁?”罗晓明禁不住追问,“能告诉我吗?”
“能。”施学敏毫不犹豫地说,“他就是我们的老板,陈汉成。”
“是吗?”罗晓明吃惊地停下筷子,“他还打过丁小琳的主意,甚至骚扰她,强迫她,用官职诱惑她。这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