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茶素的草原上,远远望去,隐隐约约有一点绿,而且起起伏伏的就像是手艺差的人自己给自己剃的毛一样。春天,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以少穿点衣服多漏一点肉的时候了,但对于老人来说,特别是有基础病的老人来说,这个季节就是个门槛。
“我要去心外科的手术室,你们来干什么?”张凡不乐意的看着自己的四个学生。
四个人倒也没有你推我,我推你的扭捏,霍心雯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们不光是老师的学生,也是老师的助手,我们要跟着老师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张凡撇了撇嘴。
说实话,给张凡当研究生,真的很不错,除了手术多一点累一点以外,几乎可以是完美了,首先张凡从来不让学生们帮着干私活,什么给孩子辅导了,干家务了,甚至还有个老师洗袜子内裤的,这尼玛听着都玄幻。
而且,张凡给学生们的补助是真心够她们生活了。一个月五千多,虽然不能和茶素医院的医生比,当和其他学校的研究生比,这就是天上地下了。
其他学科的研究生张凡不是很了解,但医疗的研究生,说实话外科的一般一月就给个一千块,这还是老师混的好,混的不好的,给钱?想多了,他还想着让你给他月月买个老母鸡呢。
也不知道是茶素医院的伙食好,还是茶素这个地方养人。
耿静静她们才来了几个月,肉眼可见的身板有了厚度,不再是靠着图钉分出正反面的骨头架子了。
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姑娘也累,真的不习惯!上班手术,下班科研,又时候还有急诊,第一个月的时候,姑娘们回到宿舍,嘴都累的张不开。
熬过不习惯以后,首先改变的就是饭量。一天的手术下来,抱着脸大的红烧牛尾巴能吃一个半。手上腿上也有劲了,心肺复苏一气能做半小时,要是以前,做十分钟,患者怎么样不好说,她们就得和患者齐头躺在病床上大口喘气了。
现在已经明显就好多了,张凡刚要转头走,就看见吕淑颜跟着平车跑,一边跑,护士一边大喊:“快让开,快让开!脐带脱垂!脐带脱垂!”
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所有的人,不管是医生也好,护士也好,甚至是躺着患者的平车上都在第一时间靠墙站立,在手术室的通道里腾出了空间。
这个疾病可以说是,妇产科最争分夺秒的手术,脐带是什么,脐带就是胎儿的生命线,一旦脱垂,7分钟之内循环不能畅通,就只有一个结果,胎死腹中。
本来要去心外科的张凡,跟在吕淑颜的屁股后面就进了妇产科的手术室。
妇产科的手术室里,患者还没进门,麻醉师就已经拿着面罩扣在了孕妇的脸上,一般情况下,这是违规的。
正常的来说,首先是给患者需要先上生命检测设备,血压心率呼吸的都要先监测,可现在来不及了,7分钟,虽然说是7分钟,其实从发现问题到进入手术室,差不多就已经有两三分钟过去了,真正给医生的时间,也就五分钟。
一进门妇科主任早就提着刀子等待了。
可以说这个流程真的有点像电视里给f1换轮胎的感觉。
吕淑颜都来不及消毒了,主任提刀切肚子的时候,张凡眼疾手快的给吕淑颜穿衣服。吕淑颜瞅了一眼张凡,就立刻上了手术台。
张凡站在一边看手术,一边心想这个货毛病真多,帮她穿衣服,她还瞅老子,不过估计是用劲比较大,腹部的系带紧紧的勒紧肚子,感觉好像这个货又胖了!
妇产科主任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分层都不明确了,估计以后孕妇腹部这一块说不定就有慢性疼痛,毕竟时间太短,分层不明显,粘连肯定会很严重的。
妇产科主任和吕淑颜两个人,就如同暴躁的女狮子拆快
递盒子一样,四个手,卡咔咔咔的把孕妇的肚子如同塑料袋一样扯了个大口子。
张凡也换好了衣服站在手术台边上的婴儿台上,准备抢救婴儿。
其实,按照茶素医院妇科现在的配置,已经无需张凡站在这里,可张凡毕竟是院长,而且还是业务出身的院长,这个时候不帮帮场子,他自己也说不过去。
医院里,有个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定,就是遇上一些特殊情况,领导先上,积极分子先上,比如一个有艾滋、乙肝、梅毒之类的患者不得不手术的时候,这个时候,怎么办,让谁上?一般情况就是谁是主任谁先上,谁是积极分子谁先上。
医院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很多业务院长其实一天天的仍旧泡在科室和实验室里,也只有实在没啥技术的院长,才是天天开会的。
孩子如同拔萝卜一样,扑通一下,从子宫里面拔了出来,要是按照正常的孩子,就是个红皮猴子,可这个孩子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就如同紫色葡萄一样,全身感觉都黢黑黢黑的。
张凡直接上手、上嘴,两口氧气吹进去确定孩子的气道是通畅以后,立刻把幼儿面罩盖在了孩子脸上。
然后大拇指已经放在了紫萝卜的胸前,时刻准备着按压。
不过好在妇产科的动作迅速,孩子几口氧气吹进去以后,褪色褪的特别快,也就几十秒的事情,红皮猴子开始哭泣了。
抢救成功后,也不用张凡交代,带着四个学生又来到了心内科。春天,心血管、流感、过敏、疾病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是皇上翻牌子一样接踵而至。
特别是在冬春交界,秋冬交界是最是心血管发作的季节。
一个血糖一个血压,特别危险的就是起起伏伏。早上90,下午190,这种血压对于心脏血管的冲击危害特别的危险,很多非专业的人无法理解这里面的道理。
其实简单一点说人话,结婚十来年的人,不分男女都喜欢躺在下面,其实就是一个道理,在上面要上上下下,这玩意比做俯卧撑都累,就是这么一个原因,每年秋冬天气起伏,而血压也因季节变化而起起伏伏,冬春季节有很多老人都熬不过去。
心内科的病房里面,一晚上下来,就像重机枪的枪管子一样,都打红了。医生护士一个比一个眼睛红。
现在茶素医院,部分内外科,已经是边疆最好的医院了,患者就饕餮一样,闻着味道就来了。抢救心内科的抢救永远都是年轻医生的噩梦。
张凡当年在心内科实习的时候,病号还不多,就这样,第一晚上就送走了四个,而现在更严重了,两百多个病号的大病区里,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实习生见习生还有到茶素来的进修生们,就在科室里开始潺潺发抖了。
心血管疾病是工业化国家最普遍且严重的疾病,不过2000年以后,金毛的死亡率较过去四十年下降了2/3,这是因为大批的药物干预。而华国直到14年心血管的死亡率还是不断升高的,相对来说,华国在心血管这一块,尼玛让一群人给忽悠的走了谷道。
县级医院都能搞搭桥了,可拉着街头的年轻人,问一句会心肺复苏吗?他能把你当精神病。甚至大部分就没见过电除颤仪。
内科的心内患者多,心外科手术也就不少。
“张院!”
看到张凡后,林主任点头打招呼。
“今天有个主动脉瓣的手术,张院等会上上手?”
张凡一听,就知道手术有难度了。
主动脉瓣置换术,这个手术开展的很早,是发达国家第二常见的心外科手术。很多人觉得茶素医院的乙肝手术没有发布论文,好像觉得张凡他们是罪人。
其实,这个操作在医疗圈特别常见,比如这个主动脉瓣置换术,这手术成型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可第一篇主动脉瓣微创手术的论文直
到1996年才被发布。
这是为了什么呢?特别是发展国家,目前在这一领域甚至连一些定义都还不明确,华国当年在心脏领域有超车的可能。
这里面有个故事,说是很多军工企业,当年吃不饱了,然后自谋生路,有的企业做雪糕去了,比如肃省的那个不争气的货,用做蛋蛋原料的仪器做奶油。
而有的企业则比较高大上,比如心脏瓣膜的仿制,华国最早弄这个的企业就是人家军工厂。
可惜,后来被当成不良资产卖给了私人企业!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最后的结局就是心脏瓣膜有一段时间全部是靠进口,弄的华国心胸外科和脑外一样,一直是半死不活的。
茶素医院也是这半年才开始开展这个手术的,林主任的到来才带着科室的人上这种手术,张凡是实在顾不过来。
这种手术在欧美很成熟,在茶素这边还当实验性的创新手术。
患者被推了进来,是个中年女性。
张凡在大家准备的时候,靠墙闭眼,然后进入系统,既然在普外不像插一脚,心外科张凡觉得应该要拿出一点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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