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笑盈盈地埋怨,谢晚秋斜睨了她一眼:“我看他挺好的,你就知足吧!”
“知道啦知道啦,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
谢晚秋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出单子对了起来,京城总共有五间铺子,而最赚钱的无疑是那金玉阁,坐落在京城的黄金地段。
“姑娘,先去金玉阁吗?”
“不,最后去。”
有多少年没有接手京城的铺子了?以前在清河郡自己年幼,铺子都是祖母在搭理,出嫁自己没有进李家的门便重生到北疆。
这嫁妆二婶娘打理了这么多年,其中的猫腻怕是不少。
谢晚秋去了其余四个店铺,最后才去了金玉阁,可她每每从店铺里面走出来,这脸便黑了不少,而点翠也紧紧在后面跟着。
不敢去打扰她。
走进金玉阁,那园滚滚的掌柜像是弥勒佛似得迎了上来,脸颊上含着得体的笑:“几位,可是要掏古玩玉器?”
“听说金玉阁有一尊镇店玉佛,今日前来想窥得一见,不知可否一观?”谢晚秋并未表露身份,言语看不出半点端倪。
“本店有不少其它珍奇玩物,这位夫人可以挪步一看。”谢晚秋梳的是妇人头,所以掌柜猜她应当是哪家的夫人。
只是这四九城,何时出现了这般玲珑雅致的主?掌柜心里暗暗称奇。
“掌柜这是不想让我一观?小妇人若是所记不差,金玉阁的阁训,凡入其门,求其物,皆可观其形。”
谢晚秋淡淡斜睨了掌柜那身滚刀肉,总觉得他这人看上去不是那良善的主。
她虽然不喜因貌取人,可有时候感觉这东西相当的重要。
那掌柜神色微微一顿,须臾后轻笑道:“本店的镇店之宝,所求之人皆可观赏,只是日久天深,这一规矩慢慢被人淡忘了而已。”
“我偶然听人说起,不料确有其事,如今路过金玉阁,自然不想错过。”
谢晚秋在前面四个店铺里面也算讨了经验,若是没有那把柄,自己还真心不能将这些人如何,毕竟打理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太多的人脉。
她若是狠不下心自断臂膀,那么只能任由这些人作威作福。
“也好。轻客人随我移步。”
谢晚秋微微皱眉,沉着眸色看了那掌柜一眼,最后对着点翠道:“让你外子也随我们一起进去。”
“诺。”
点翠可不管别人的眸光,在她的眼里姑娘是最重要的。
瞧着她们这行径,那园滚滚的掌柜,脸上含着的笑意狠狠拧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领着向前。
他这店也不是黑店,至于这么防着吗?
他不清楚的是,从北京道京城,从京城道清河郡,谢晚秋见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有备无患的道理她非常的认可。
就在她们要进去的时候,忽然一个穿着红衣服鲜衣怒马的姑娘急匆匆闯了进来:“袁胖子,本郡主要的出云扇呢?”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出云扇每年只有五把,我这一把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搞到手孝敬您的。”
若说袁胖子面对谢晚秋的时候还保持着该有的掌柜风范,那么面对这红衣少女,完全是一个劲地跪舔。
“吆,听你这话,本郡主合着要感谢你才是?”
少女接过他手中的出云扇,虽然说话有些尖酸,却也懒得去计较,将扇子一收便欲要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时,忽然向谢晚秋透过有些惊诧且怔愣的眸光,那手里面的出云扇险些掉在地面。
“你是何人?”
“乡野小民罢了。”
谢晚秋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会将眸光对象自己,看她那模样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可刚才眼底隐没的流光却诡异的紧。
“还真是像啊!不过,身份却千差万别。”
她说完便朝金玉阁门外走去,至于那微微的偶遇似乎已经被她丢在了脑后,捧着出云扇急匆匆向自己的枣红马跑去。
然后一个挥鞭扬长而去。
小姑娘留下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她没有多大的兴趣去探究那些东西,可留在金玉阁的几人却心思婉转了起来。
“掌柜,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齐王府的小郡主,含着金钥匙出生。不过她刚才的话……要知道小郡主认识的人可都非富即贵,夫人指不定真的同哪位贵人长得相似。”
袁掌柜不禁开始筛选自己所认识的贵妇人,可没有哪一个能对的上号!
“我只是我。”
谢晚秋也不欲多言,刚才那郡主眼中的惊愕她没有错过,看来自己确实和素未蒙面的人长得相似。
只是想一想也释然,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跟在袁掌柜身后,不禁问道:“那出云扇乃黄公覆之作,怎么说也有千金之重,袁掌柜好大的手笔。”
“这天子脚下,千两也不过尔尔,能逗得权贵一笑也是难得的好事。”
他说话的时候耸了耸肩头,以前谢国公府昌盛的时候,那些人自然不会不长眼睛,可谢家败落,这金玉阁想要生存便要谄媚。
对于他的话谢晚秋也能理解,她早已不是闺阁不知世事的娇女郎,对于该有的人际往来也有比较深刻的了解。
当几个人打开一座房间,袁掌柜将暗格打开,并取出了那尊玉佛,可看到玉佛那一瞬,谢晚秋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霍的站起来,满脸讥讽地瞥向袁掌柜:“这就是掌柜给我看的镇店之宝?什么时候那有价无市的翡翠暖玉变成了这等残次的货色?”
“夫人,这是何意?我好心拿玉佛与你,让你观赏一番,你居然如此污蔑我?”袁掌柜满是不喜地盯着谢晚秋看,好似她的话引起了公愤一般。
“袁掌柜确定此乃真品?”
“自然。”
谢晚秋眸色含着冷意,将手中的账本扔在他的一侧:“你若是知道我的姓氏,知道我此番来意,或许不会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话。”
“最后问你一遍,这是真品吗?我尚且不知,我娘亲留给我的陪嫁什么时候变成这等劣质伪玉。”
她的话和那犀利的言语像是寒冬腊月的利箭,而袁掌柜一个趔趄跪在那里,紧紧低着头,双手不停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