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成立之后,在很短的时间里,舰只的数量便得到了快速的扩张。
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便是资本,是的,当国家资本和民间资本形成合力去办一件事的时候,形成的力量是巨大的。
尽管荷兰王室在其中占有的资本份额并不大,或者说——只占了不到百分之十,但是引导作用却是巨大的,带动和吸引了一大批民间资本的热情投入。
而我提交给威廉的长期海军发展计划也得到了认可和批准,特别是对短期内采用的购买服务方式,包括威廉和相关大臣在内的荷兰高层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唯一担心的,便是短期内是否会有符合要求的、相应规模的舰队能够为其提供相应的武力支持和服务。
几乎是无缝衔接,无畏便在此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正可谓一拍即合,再加上佑熙在双方之间扮演的良好角色,谈判更是顺利的难以形容。
可以说,我们的荷兰之行是相当顺利和完美的,虽然没有得到荷兰王室的武力支持,但是却有了比武力支持更好的方式。
政策扶持。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整个阿姆斯特丹——也包括鹿特丹、布鲁日、安特卫普的所有造船厂都在全力下水战舰。
尽管是以中型的战舰为主,但是数量上极其客观,形成规模之后,足以匹敌一些小国家的海军力量。
这样的大动静自然会引起各方的关注,特别是周边的海军诸国,都在想方设法探听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这样大规模的起造战舰。
后来才知道,这些战舰都属于荷兰的一家商会,名字叫做菲尔丽斯,或者叫做无畏商会。
一个新势力?
很多人心中都在低估,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偶然?能够短时间内爆出这么大规模舰队的人,又怎么会是藉藉无名之辈呢?
尤其是伊丽莎白一世,她对荷兰的关注甚至已经超过了对西班牙在内的其他国家的总和!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让她如鲠在喉,一日三问。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无畏舰队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远东女子张佑熙关系神秘。张佑熙是什么人?
是孙启兰的亲人啊!
这一点伊丽莎白一世早都查的清清楚楚,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情报呢?
于是在祖传的腹黑加持之下,伊丽莎白一世很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几乎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猜了个清清楚楚。
除了海军发展规划,以及购买服务的问题。
但是这件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终究她还是会知道,不过到了那时,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高兴不高兴,重要吗?
换句话说,我们这次打的其实就是个时间差,只要趁着伊丽莎白一世还没回过神来将自己的实力膨胀到一定程度,那么就算她到时候真的翻脸,又能那我们怎么样呢?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伊丽莎贝一世再强,也没法做逆天之事吧。
不过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就在春节前后的短短几天时间里,伊丽莎白就派人找到了我,给我送来了严厉的最后通牒!
总的意思就一句话——十五日内,如果我还不出现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宫,就算是对大英帝国的公然背叛,从此以后,我将受到所有英国舰队的敌视待遇,概略与西班牙舰队待遇相同!
好吧,看来老女人真的急眼了!我虽然不把她的意志当回事,但是短时间内,我还不想与她彻底撕破脸,因此我必须尽快去一趟伦敦,见见这位盛怒之下的英国女王陛下!
当然,我不会就这么傻乎乎的去,去之前一定是做好各方面详细准备的。
至于什么准备,等到事到临头,她自然就清楚了吧。
于是,在安排好各方面事务之后,我便带着华梅,第一时间赶往英吉利海峡。
这段路其实并不远,但是开春之后,各种鱼儿都回来产卵、繁殖,不趁这个机会好好体会体会海上的风情怎么行?
于是,我们再海面上磨磨唧唧,就是不着急赶路。一直墨迹到伊丽莎白一世最后通牒时限的最后一天下午,我的舰队才姗姗来迟,在伦敦的码头寄港驳岸。
就在我登上伦敦码头的第一时间,已然是已过军务大臣身份的老朋友杰克*布拉沃已经在码头上等的头发都白了,见到我的时候,几乎是喜极而泣!
他老迈的腿脚不知道为何居然那样敏捷,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我跟前,扯着我的袖子叫道:“孙启蓝!你怎么才来!女王都准备签署追击令了!”
我听了这话,站在原地长长的“哦”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走。
杰克*布拉沃有些愣神,这又是闹哪一出?怎么来了又走了?
想了想感觉不对,如果任由我这个头脑一发热就乱来的家伙使性子,只怕女王这次真的要盛怒之下办傻事了!
“孙启蓝!你去哪里?”杰克*布拉沃尖叫着问我道:“女王在催促你,我不是说了吗?”
我立住脚,斜眼看着杰克*布拉沃,不屑地道:“怎么?你不是说伊丽莎白要下达追击令了吗?难道我还跑去自投罗网?这个时候不逃命,你真当我傻吗?”
杰克*布拉沃被我这一句憋得几乎没背过气去。等他缓了一会儿,才喘息着对我说:“你真是要气死我!女王已经怒极,你不去认错,还准备跑到哪里去?”
我怕撇着嘴嗤笑一声:“怎么,真当我是傻的?这个时候不逃命,留着命等着过年吗?”
一句话,堵得老爷子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但是想了想,又确实没治,便只能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我说启兰,你别再闹了,再闹下去真的出事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见老爷子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忍心再调戏他,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浅笑着道:“不走也行,老兄你告诉我实话,女王那里到底什么情况?”
杰克*布拉沃摇摇头,再次叹息道:“启蓝那,你这次真的玩大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帮着亨利建设海军了?”
我点点头,梗梗着脖子一副浑不吝的语气道:“对啊!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我干了!”
老爷子吐了一口血,缓了口气方再次问道:“荷兰那个什么无畏舰队,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再次点头答道:“啊!是我干的,我筹划的,我设计的,我搭建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杰克*布拉沃气的双手发抖:“你居然问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女王听到这些消息后的反应吗?”
我笑了笑,撇着嘴道:“知道啊!她很生气,那又怎么了?”
听到这里,杰克布拉沃反而不生气、不着急了。他终于明白,所有的后果我心里都有一本账,但却根本不怕这些后果的发生。可是怎么可能会这样?眼前的孙启兰不是最顾大体、识大局的吗?
我见他在那里愣神,觉得有必要先跟他谈谈,便拉着他走到路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定,平静的对他说道:“老哥,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这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可我依然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我这话,杰克*布拉沃更加奇怪:“为什么呢?难道你之意想与女王为敌不成?”
我拍了拍杰克*布拉沃的肩膀,摇着头道:“你说错了,老兄,不是我要与女王为敌,而是女王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啊!”
杰克*布拉沃顿时老脸一红,眼神躲闪的道:“你想多了,启兰,女王没有对不起你!”
我哼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就需要你爱给我解释一件事。”
杰克*布拉沃立即开始躲闪:“哎呀!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女王去谈,别问我!别问我!”
我却不肯放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追问道:“怎么?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
杰克*布拉沃深深的盯了我一眼,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要理解女王陛下,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
我松开拉着他袖子的手,哼了声道:“女人?女人怎么了?她又不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能凭着自己的事情来决定我的事情?凭什么她就能这样侵害我的利益?”
杰克*布拉沃沉默不语,他知道我说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作为英国的军务大臣,他有义务维护自己的女王,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启蓝那,这件事女王真的有她的苦衷,毕竟她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如果努力的结果被别人偷摘了果实,想必换了你也会愤怒、也会有所行动的吧。”
我点点头:“没错,我自然不能坐视利益受损,我也会采取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请你注意,现在利益受损的是我,我理解伊丽莎白,但我不能允许自己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克*布拉沃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算了,不说这个里, 快去见女王吧,想必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瞥了一脸苦相的杰克*布拉沃一眼,再不说话,扭头向着威斯敏斯特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