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笑声愉快了起来:“你不会以为他们欺负了你,宋承平没本事把他们查出来,飞云门就放过他们了吧?三大门派不理世俗之事,那是世俗之人也不能算计三大门派之人。”
“你好歹是清风居的弟子,他们明知你的身份,还敢凑上来算计,分明是嫌命太长。要不是怕一次弄死了两个太过显眼,你大哥不会如此手软。”
难怪罗志超说他还有事,他的事情原来是这个。要等着她走了,跟她没有了关联,不会牵连上安家才要动手,真是煞费苦心。
安馨的心中涌上来一股暖流,她无端端被人算计,接连扛下两场刺杀,不,算上英王府中颜侧妃不入流的刺杀,她一出门就遇上了三场刺杀,还差点中了春药,失身于五皇子,这些事安家都坐等申皇给说法,自身毫无作为。
大伯父还口口声声说要挡在她的前面护着她。
她郁闷之余,还得顾忌着安家,连亲自出手报仇都不能,胸中一口闷气始终没有发散出来,她都快抑郁到生病了。好在,今日这个消息,让她舒出了一口气。
她不挑事不惹事也不怕事,像安家那样的缩头缩脑,她实在是看不上。还是兵来将挡,一报还一报来得痛快。她拥有了第二次性命,绝不是来给自己找虐的。
安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诚王若是胆敢答应汪正豪灭绝人性的提议,带着没受伤的人在阜山中另建新城,把受伤的人就地掩埋灭杀,再把疫病通过阜河传到下游去祸害其他人,他就该死。
她轻轻地拂了拂身上的黑色棉袄,她第一次出来历练,她不介意新仇旧恨跟诚王一次都清算干净。
南宫翎敏感地察觉了安馨气息的变化,他哈哈笑了起来,那个他熟悉的安馨回来了,那个频频叹气,逆来顺受,无可奈何的安馨正在消失。
“先用膳。”南宫翎笑道:“吃了三天的辟谷丹,也该好生吃一顿了。”
黑暗中安馨直接给了南宫翎一个白眼,隔音阵法隔不住气味,他想要大快朵颐,在这个茅草房里可不行。
南宫翎从储物袋中刷出傀儡武士,傀儡武士站在他的面前变成了他的模样,直接躺倒在了茅草堆中。
然后他转身看向安馨,低声提醒道:“安馨?”
安馨无奈地从储物袋中刷出了小绿,变成了周三的模样,也躺在了茅草堆上。刚才南宫翎还说她跟他一起在茅草房中住上一晚上,就跟他说不清楚了。
哼,分明是周三跟乌十二住了一晚,与她何干?
这等自欺欺人的恶趣味,罕有地让安馨高兴了起来,她猫着腰出了茅草房,简陋的茅草房连个挡门的东西都没有,天气这么冷,这是要冻死人不偿命。
南宫翎紧跟在她的身后出了茅草房,拉着她的手向上往官道的北边向上往垮塌的山石上掠走。
进来之前,他就看清楚了,想要去到阜城废墟,原路退回走官道可不行,一路上的灾民太多了,他们无法避开别人的耳目。唯二的两条路,一条是从阜山之上穿过去,一条是从官道的下方,沿着如今河岸的边缘潜伏过去。
与走河岸相比,走阜山这条道更危险,随时都有引发山崖继续垮塌的危险。南宫翎选中这条路,是艺高人胆大,也是看中没有落水之虞,视野也更开阔。
他带着安馨掠上阜山,便放开了安馨的手,两人向着高处越攀越高,等上到高处没有滑坡的地方,找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小平台,南宫翎停了下来。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那张黑熊皮铺在地上,示意安馨坐了上去,他也坐到了安馨的身旁,眼巴巴地看向安馨。
安馨熟稔地从储物袋中掏出烤灵兽肉,递给了南宫翎。南宫翎接过来埋头大咬了一口,使劲地嚼了两口,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太好吃了!”
他转头看向安馨,低声对她说道:“如此美味,你怎么不喜欢吃这个?”
她哪里不喜欢吃了?安馨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盘切好的灵兽肉,用叉子叉着慢慢地吃了起来。南宫翎见安馨听了他的劝告,满意地转头又大口地啃了起来。
等南宫翎吃完了烤肉,安馨又从储物袋中端出了甜汤递给他,南宫翎接过小汤碗来,三两口把玉米浓汤给喝了。
他照例把盘子小碗收进自己的储物袋,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低声笑道:“吃饱了,走,我们去会会诚王。”
安馨伸手拉住了南宫翎,诚王出京必然有先天高手护卫,看南宫翎踌躇满志的模样,他是忘记了这个?
安馨低声叮嘱道:“不能冒失,这里说不定有先天高手坐镇,白天的防备或许还会松懈些,这大晚上的,定然会寸步不离守在诚王的身边,依我看,还得小心行事。”
南宫翎笑了,这是安馨第一次主动关心他。为了这个,他是不是该更冒失些?不行,安馨眼中揉不下沙子,他若是不济,她会瞧不起他。
他轻声地笑道:“好,小心行事。我们最好换上官兵的服饰,也好给我们找个四处行走的理由。”
安馨愣住了,官兵的服饰,他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南宫翎从储物袋中刷出一套普通兵士的衣裳递给安馨,他低声笑道:“先换上,你不会以为我连这个都没有准备,就带着你出来冒险了吧?”
“我们两派在这里都该有人手,只是你没受过专门的训练,看不懂飞云门的暗记,自觉无能为力无所依靠,你放心,等你回去受过训了,到时候我会的这些你都能会学会。”
安馨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无声解开身上的黑色棉袍脱下来,当着南宫翎的面开始换上官兵的衣饰。南宫翎的身形顿住了,安馨在他面前换衣?她这么信任他?
安馨没有多想,地形狭小,时间紧迫,她又身着内衣,半点肉肉都露不出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动作极快,半点都没有心虚。
南宫翎极其遗憾地看着安馨坦然的动作,她但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都好啊,真可惜,她还没把他当成一个男子看待,他在她心里最多被当成了一个盟友。他飞快地站起身来,脱衣卸带,追赶安馨的速度。
南宫翎几乎是同时和安馨一起换好了衣裳,他伸手转过安馨的身体,借着微弱的月光,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见安馨的穿着并无破绽。
他咧开嘴笑了,“你最好易个容,免得被人发现了端倪。”
这是应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