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鸿永从见到南宫翎和安馨前的头晕目眩,到后来的吐血昏迷,再到刚才的发疯惊叫,中毒后的病情进展确实极快。
而南宫翎并没有能在这极短的时辰里,调制出解药来,除了安馨给乔鸿永服下的‘百清丹’,乔鸿永甚至没有服下过其他的药物。
乔十三面对着安馨直接跪了下去:“安二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世子!我们甘愿舍身救主......” 南宫翎低头转身看向乔十三,“你们身为亲卫都没事,你们的主子怎么反倒中招了?”
乔十三俯身拜倒在草席上:“都是世子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
“可惜了!”南宫翎打断了乔十三,“我还以为你们天赋异禀,天生百毒不侵,或许能从你们身上找到解毒的办法。”
安馨神情一动,对南宫翎传音入密道:“要不要用我们的血液,试一试?”
南宫翎恨不得咬住舌头。 他就顺口这么一说,安馨还真的上心了?!
天鹰宗的炼药术跟天胜境的路数不同,用自己的鲜血炼药,他还真是没干过。
不待南宫翎答应,安馨转头对乔鸿永的亲卫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你们如果不放心,把你们的世子抬出去。南宫翎长老要借用此地炼药,不方便让你们打扰了。”
“是。”乔十三赶紧从草席上爬起来,“没有不放心的道理。我这就带人出去守在门口,有事吩咐一声就是。” 丁冰玉兴致勃勃地看着安馨发号施令,看着安馨从储物袋中刷出匕首,划开左手手掌,在南宫翎面前的小瓷杯里滴落了半杯血液,低声问南宫翎:“够不够?”
安馨这是自以为百毒不侵?也是,安馨自幼不知服用过多少珍贵药材,确实比常人的血更能抵挡毒性。
“够。”不等南宫翎给安馨处理手上的伤口,安馨从脖子上拉出‘燧灵’玉佩,握在了手中,轻声催促道:“你试试看。”
南宫翎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他还打算调侃安馨几句的,可安馨动作太快了,简直不容他拒绝。
好吧,他勉为其难地试试吧。 他转身抓住乔鸿永的左手,刀光一闪,划开乔鸿永的手掌,用一个干净的小瓷盘接住了乔鸿永的血液。
他没有贪多,只接住了五滴,便放开乔鸿永的右手,任由鲜血从乔鸿永的手指尖上滴落。
南宫翎端起小瓷杯,把安馨的血液一滴滴地滴入小瓷盘中。
安馨凝神细看,她的血液鲜红,乔鸿永的血液带着明显的暗黑色,鲜红的颜色滴入暗黑色的血液中,半点变化也没有。
安馨有点失望。 没有用。
南宫翎了然地用传音入密安慰道:“你这性子怎么突然变急了?我都不急,你着急什么?”
“论理,咱们百毒不侵,自然是可以替他解毒的。”
南宫翎继续滴入第二滴,第三滴血液......要等安馨的目光转到他的脸上,方才接着说道:“把你身上的鲜血都换给他,定然能救他一命。”
“换给了他,你还要不要命了?”
“你不能因为你大伯父举荐了他,就非要救他的性命吧?你大伯父就不能为自己的说话行事负责,非要你凡事替他周全?”
“你别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小辈。”
安馨恍然大悟。
是她的错,她忽略了剂量,份量的问题,她和南宫翎的血多半没用了。
她理都没理南宫翎后面的说话,若不是因为他们,安家如何会被盛暄帝忌惮?现在还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能坐视不理,放任自流。
果然,南宫翎把手中的小瓷杯中的血液都倒进去了,除了把乔鸿永的血液稀释了,腥臭的味道半点也没有压下去。
南宫翎缓声问道:“如何?”
安馨没有回答他,她伸手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燧灵’玉佩,递给南宫翎,“你把这个玉佩,让他握住试试看。”
南宫翎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安馨不等他开口说话,直接拉过乔鸿永的左手,把玉佩放在他的手掌心,顺手替乔鸿永握紧了拳头。
“不要。”丁冰玉跳起身来,“你左手有伤口,这毒会传人!”
南宫翎的速度更快,他一把拍向安馨的左手,安馨躲开了他的手,抬头对着丁冰玉说:“我没事。”
她换过一只手,用右手握住乔鸿永的手,左手点开乔鸿永的穴道,再把左手摊开给丁冰玉和南宫翎看,“我没事。”
安馨摊开左手,掌心光洁白皙,连伤口的结痂都没有了。
“这枚玉佩来自天胜境,对愈合伤口有奇效,说不定能够解除同样来自暗黑森林的毒性。”
安馨说完,也不管两人如何惊讶,只管转头凝神看向乔鸿永的神情变化。
这不是安馨一时心血来潮,非要在人前显摆秋家给她的玉佩。
而是在刚才的那一刻,她忽然回过神来,秋家想要控制她,她自幼挂在脖子上的这块玉佩,岂不是最有可能?
这才是她突发奇想,想要趁机试一试玉佩有和神效的原由。
丁冰玉和南宫翎对视一眼,也跟安馨一样定睛看向乔鸿永。
咦?乔鸿永在被他的亲卫点住穴道前,明显地开始了胡言乱语,怎么这会儿忽然就镇定了?莫非安馨手中的玉佩真的有效?
可惜了,玉佩毕竟是玉佩,想要治病救人那里那么容易?
一盏茶,两盏茶......一炷香,两炷香......
丁冰玉和南宫翎越看越是失望,乔鸿永除了神情镇定下来,半点没有其他好转的迹象。
安馨看向南宫翎,“你不如再多试下其他的办法,且让我试试用这个法子行不行。”
丁冰玉眼光闪了闪,退后几步,重新坐回座椅上,“治病救人的事情我是插不上手了,我等着你们找到解药,争取能多救几个人了。”
南宫翎笑了,“好。我再试试。”
接下来,南宫翎埋头他身前的瓷盘,瓷杯,瓷碗中,时不时到乔鸿永的右手掌心新开的口子上采血。
安馨只管握住乔鸿永的左手,捏紧拳头,眼光在乔鸿永的脸色,和右手滴落的血液上不停地梭巡。
乔鸿永的血色怎么还没有变化?
安馨自觉地以为,玉佩一定能够解毒,一定是时间还不够长,玉佩实在是太小了,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起效。
安馨紧张专注的神情,让南宫翎好奇地用传音入密问道:“你为何这般紧张?你手中的玉佩究竟有何蹊跷?”
安馨没有瞒他,“还记得娄锐临死前说的话吗?这块玉佩是阿翁派人送给我的,自幼挂在我的脖子上,我担心......”
南宫翎的脸色变了,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的顿了顿,然后他轻笑道:“你身上还有这样的玉佩!很适合用来做定亲信物嘛。”
“你既然说了,咱们俩的定亲信物就是它了。一会儿你用完了,就归我了。”
“你早就收下了我的定亲信物,早该......”
“我没有!”
“有!你用的玉笛是不是我送的?”
安馨差点翻脸了,“那你把我送你的玉笛还回来......”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惊讶道:“那只玉笛是二舅舅给我的,也是出自天胜境。”
南宫翎豁然转头,两人面面相觑,娄锐真没有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