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闻没想到三人会留下来。
薛荣祥转过身来,对龚闻说道:“大难临头,正是同舟共济,共同御敌之时,断没有我等先行逃生的道理。”
“龚堂主,但凡有我们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龚闻把刚才收起的防护阵法,照旧撑开笼罩住三人,他平静的说道:“我们静观其变。”
他也不知道事态会怎样发展他更不知道已经要逃走的三人,为何忽然因为薛荣祥的一句话又要留下若说他们没有别的企图,他的名字可以倒过来念。
麦青辉略微尴尬地解释道:“我等出生江湖,还不如侯爷出身军中,铁血铮铮临危不惧,实在让人钦佩。”
三人重新站到龚闻的身旁,趴在窗台上抬头向着上空张望。只一眼,麦青辉和宋耀庭就变了脸色,怎么回事儿听这呼啸声,那只飞上天的箭支正好冲着他们落下来了
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该落向仙阵的吗难道是安掌门命中带煞运气太差,让高空的狂风把箭支吹过来,正好对准她
这个时候他们再次退走……退不了,富贵险中求,为了先天四境五境,这一次拼了!
两人同时看向龚闻,龚闻的脸色也苍白下去,他扬声对着四周示警道:“箭支正对着议事楼最西南方向落下,赶紧避开!”
他一边示警,一边对着身边的三人,拆开三人防护阵法。向着门口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逃走。
麦青辉和宋耀庭却异口同声地说道:“来不及了,我们落到楼下去,相助安掌门一起逃走。”
两人边说边退后两步,提起所有的内力集中在右脚上,用力向下跺去,便跺还边对龚闻说道:“龚堂主,快!”
龚闻的眼中闪过一抹明悟,随即变成看戏般的戏谑,只见麦青辉和宋耀庭的右脚同时落地,“啪”一声重响,两人同时痛叫一声:“哎哟!”
他们脚下的地板纹丝不动,两人却捂住右腿看向龚闻。
怎么会这样
再结实的木头地板,在他们两个先天二境全力施为之下,也该要应声断裂才对,这些地板上有蹊跷!
龚闻停下示警,半点也没有跟他们解释的意思,他低声对面前的三人急切地再次挥手道:“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护营大阵还没能彻底建成,此刻的威力还不足四成……”
龚闻边说边伸手拉住,还趴在窗口张望的薛荣祥,随意一拖之下,他居然没有拖动薛荣祥。
薛荣祥双手紧紧地趴住窗台,咬紧牙关坚持道:“我们要挡在安掌门身前......”
龚闻闭上了嘴巴。
薛荣祥一个先天下七境的侯爷,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察觉危险来临,身边无一兵一卒,哪里来的底气说这话
就这么一耽搁,在薛荣祥的目光中,终于出现那支向着他们落下的箭支,他一看见锋利的箭头,惊愕地低叫起来:“怎么会”
他进来的时候留意过地形,飞云门回字型的建筑,从靠近仙阵的西北角,到他们所在的西南角,少说也有五十丈,这么远的距离,这箭支怎么飞得过来中国库
再怎么惊讶,他也知晓他逃不掉了。
他武功低微,龚闻带着他逃走,只能是死路一条。他伸手拂开龚闻握住他的左手,干净利落地说道:“你逃!”
麦青辉和宋耀庭已经忍痛拖着右腿向门边掠去。事不可为。龚闻再三提醒,再不走命都保不住。等躲开了箭支的袭杀,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龚闻再度伸出左手握住薛荣祥的右臂,他飞身跃上窗台,右脚在窗台上一踏,左手扬起,把手中握住的薛荣祥抛了出去。
薛荣祥在空中惊叫出声:“为什么”
龚闻傻了不成
要跳楼逃生,至少要先用长鞭,卷住下方楼层的窗棂,稍微借点力,也好多有点活命的机会。他身上没有长鞭,他相信龚闻定然是有的。
龚闻无语了。
什么为什么生死关头问这个先前也是薛荣祥主动提议要留下来,这薛荣祥是装傻,还是真是个傻子!
龚闻右脚发力,跟着薛荣祥飞身扑向窗外,薛荣祥伸手指向龚闻:“你......”
电光火石间,龚闻从储物袋中刷出‘直升机’,左手拉住‘直升机’下方的挂篮,右手从储物袋中刷出一把长鞭,间不容发地卷住薛荣祥的腰间。
薛荣祥再也没有想到,龚闻要用如此惊险的办法脱险,他伸手紧紧地握住龚闻卷住他的长鞭,担心地看着‘直升机’转动的机翼,生怕势如破竹向下击落的箭支会击中他们。
龚闻松开了手中的长鞭,让薛荣祥仰面朝天落下。
不过是两层楼两丈高的距离,还不足以要了薛荣祥的性命。麦青辉和宋耀庭的心思已经显露无疑,就这个薛荣翔的面目,龚闻还不曾看明白。
下坠中的薛荣祥,耳边听着皮秋阳暴起的大喝声:“议事楼西南角,顶住了!”
他看见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极其浅淡的白色阵法虚影,距离锋利的箭尖最多还有三尺......
他猛地转头看向二楼敞开的窗户,房中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安掌门已经逃走为什么会没有人示警飞云门为何不能让箭枝击中议事楼,非要做无谓的抵御
麦青辉和宋耀庭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正好能遇上安掌门
他转念之间,不假思索地张口提醒龚闻道:“二楼没人。”
龚闻激射出一枚暗器,击中薛荣祥的哑穴,定住他的身形,让他僵直着落下去。二楼原本就没有安馨,薛荣祥胡乱大叫是在动摇军心,还是在提醒麦青辉和宋耀庭
如果是后者,其心可诛。
薛荣祥被龚闻点住穴道,自知不妙!他坏了龚闻的大事吗今晚这事儿处处都是蹊跷,他自问并没有露出破绽,龚闻会要了他的命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箭支继续往下落,雪亮的箭尖刺中骤然明亮起来的护营大阵,尖锐的箭尖恰好刺中纵横交织的节点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无比锐利的箭尖,在那个细小的节点上,好似突然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