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名义上的夫妻说开了,开始默然吃饭。
见世子一本正经的吃饭,全不勾搭自己,也不给自己摆脸色,许素素大感新奇。
往日郭世子若有机会跟她坐一桌吃饭,那必是要坐在她身边,乘她不好发作之时,动手动脚在桌下乱摸,嘴里必是要不干不净说些疯话的。若她生气暗中推拒,他必要臭着一张脸,指桑骂槐,借酒撒疯。
正吃着,侯爷夫人,郭世子的母亲姚氏到了。
见小夫妻二人正一同平和的吃饭,姚氏大感欣慰。
这种情况,她很久没看到了。只是心中仍有不足,小夫妻隔得太远了。
见侯爷夫人来了,李怀德心中一凛,恭谨的起身行礼,说:“母亲,您怎么来了?”
姚氏瞪了他一眼,说:“你一闭关就是半个月,我能不来看一看?”
李怀德陪笑道:“是儿子的不是,让母亲担心了。”
姚氏自然的坐到桌上,在儿子家里,她客气什么?
丫环忙给她摆上碗筷。
“儿啊,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闭关了?”姚氏关切的问。
郭世子除了筑基那会,从没闭过关。
听到这问话,许素素很心虚。她直觉世子闭关跟自己打的那一掌有关。她怕世子会告状。这要知道她打了那一掌,婆婆非生气不可。
姚氏原是很看好许素素的,但嫁过来后,三天两头跟儿子吵,还不让儿子进房,哪个妈妈能忍?没把许素素休掉,那是她来头大。自己儿子又不争气。
但对上这儿媳,姚氏自然就没好脸色。
李怀德陪笑说:“儿那晚突然悔悟,觉今是而昨非,不想再让母亲为我担忧。决心从此以后,不再浪荡无行,好好练功,学习正事,为父母分忧。”
姚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福乘机上前,禀告说:“禀夫人,世子已写好放妾书,决定明天就把那些妾室全都放走,并把四十多名婢妾也全都遣散。”
姚氏瞠目结舌。
跟她来的嬷嬷和丫环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世子。
李怀德淡定的点了点头。
姚氏看向许素素,许素素心虚的说:“这是世子的决定,我可没逼他。”
“不错!”李怀德说。
姚氏心中大喜,随即又纠结的说:“儿啊!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事,可也不用全都遣散吧?人都走了,谁来服侍你啊?”
嗯,媳妇是指望不上的,妾室走光了,谁来给我生孙子啊?
李怀德不动声色的说:“儿已成亲,有许氏呢,母亲不用担心。”
姚氏心说,正因为她,我才担心啊!但这话,不好当着许素素的面讲。
许素素低下头。这话她不想接,也不好驳,只好默认。
姚氏只好宽慰自己,或许这小两口终于讲和了,儿子遣散那些妾室,准是许氏捣的鬼。这媳妇真是妒妇,真是可恶。也罢,且看看,若一年后没动静,少不得老娘还是要给乖儿子张罗几房小妾。
跟儿子吃了饭,闲谈了会,看儿子脸色比前好了许多,姚氏安心的回去了。
送走了姚氏,李怀德松了口气,冲许素素点了点头,就回自己房中去了。
许素素回到自己卧室,只觉今晚的事真是离奇。
海棠开心的说:“小姐,世子这是要浪子回头了,真是太好了。”
许素素撇嘴说:“不要开心的太早了,准是又想骗我。”
丁香笑道:“至少这次他肯花心思骗了,小姐,你该让点步了,你总不可能一辈子跟他这样过下去。他既然肯做出这个姿态了,你也不能太寒了人的心。”
海棠点头说:“是啊!小姐,你都嫁给他了,他要真肯改了,象今天这样子,我看不比内门那些师兄差。”
丁香和海棠都是春水观外门弟子,打小跟着许素素长大的。
许素素幽幽的叹了口气。嫁过来一年多,她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心中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头。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肯低头服软。现在李怀德做得这样绝,她心中也有些动摇。
次日清早,许素素陪着李怀德去跟公婆请安。
济州侯昨晚就听人汇报过世子的事,见了儿子,见他举止神情果然大有长进,跟往日大不相同。
待儿子请过安,他笑着问:“德民,你闭关半月,有何成就?”
李怀德恭谨的说:“我已升至筑基四层。”
济州侯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多日没考较你,今天我要跟你切磋一下。”
李怀德含笑道:“是!”
若是往日,郭世子必要百般推脱,绝不肯这样痛快的答应。然而,李怀德是修道的天才,他早等着这一天。若得不到侯爷的信任如何能有权力?要得到侯爷的信任,最快的手段,莫过于亮出自己的实力。
济州侯挑了挑眉毛,笑道:“好,跟我来!”
李怀德大步跟在他后面。
姚氏心情纠结,遥想当年,儿子还是五六岁的时候,才有这般情景。她既欢喜儿子跟侯爷亲近,又怕侯爷出手不知轻重伤了儿子。
她忙跟在这对父子后面,
许素素也很好奇的跟了上去。讲真的,她都很少看到郭世子出手。
济州侯是筑基高阶,他的住处自然有专门的练功房。
到了练功房,济州侯取了剑,笑道:“我先试试你的剑术。”
李怀德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的松云剑,摆了个春水剑的起手式,道:“父亲大人请指教!”
济州侯啧了一声,这态度这姿势很有礼貌啊!这真是我儿子吗?
“小心了!”他说了一声,就发动了攻势。他用的也是春水剑法。
郭家世代嫡子都拜在春水观门下,摩下势力早与春水观结成一体。
父子两人,从春水观的辈份上算是师叔师侄的关系。
侯爷先还收着,怕伤了儿子,见儿子先使出了春水剑意。剑意绵绵如春水,他心中大喜,便也使出了长河剑意,与儿子相斗。
侯爷的剑意气势雄浑,然而,春水虽柔,却始终不断,慢慢的还平息了长河的滔滔,困住了侯爷。
侯爷连使大招,纵横冲突,却始终冲不出去。
许素素看得大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