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亲赴北境战猛虎 第一百二十六章:独孤墨的选择

目录:阴刻之君| 作者:无耻之辈| 类别:历史军事

    混战落寞,墉城重新回归了平静,而在这份平静下,却隐藏着人人心知肚明的挫败和灰暗。地下市场死伤无数,牵连甚多、城外粮田焚烧大片,来不及救火。

    两件事情无疑是带给了墉城前所未有的危机。

    正在谢家养病两天的杨旷接到了无数情报,整个商国都在为了墉城前日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甚至有些士族因为自己派来墉城地下市场的人死于非命公然的挑衅自己。什么公道,不过是找借口挑战皇权,好不容易迎来的大好日子,终于有了借口。

    杨旷苦恼不已,还是让士族们连成一线对抗自己的镇压了,这一仗败的太惨了,不但没有保护好墉城,还导致了士族们团结,原因在自己,纵使不全是自己的错误,却也有很多的责任。

    他这两日睡不好觉,一直在为这件事苦恼,全国让他停止巡抚的呼声日渐高涨,多半是士族们挑起的由头,他也没有办法去明面上压制,目前只能看胡家和王家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若是他们成功的镇压了小家族们,他的计划才能继续施行。

    这一场失败,远远比上次野火阵亡三位干部还要损失巨大,失掉的不仅仅是粮田,还有民心。占不了大义,他就算手段通天,也会屡战屡败。

    想着想着,头不知不觉又开始疼起来了,好在目前没有什么大事需要烦心,在府里养伤可以减轻不少负担。

    基本上墉城之事过去了,这边基本上可以平定了,接下来就是那几个为数不多的大家族了,下一次的平定,必然棘手无比。

    在养病的期间,他也见了李玄武和阿赐两个人,这两个寿春李家的人在他面前表现的十分尊重,确定了他是武成王后,态度无比的尊敬。

    他们就是来购粮的,杨旷没有多问,只是随意的寒暄几句,就让他们离去了,也顺便表达了对寿春李家的问候,说不定有空会去拜访,其实就是说寿春李家也在巡抚的范围内,让他们早做准备。

    这样吩咐下去,他二人又无牵扯到什么事情,杨旷就放他们离开了。

    他们这一走不要紧,觉得不妥的倒是申猴,三番四次请求杨旷不要放走他们,说他们可以为主子所用。可惜杨旷没有采用,态度坚决的否定了申猴的请求。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思绪飞入了深处,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失败过了,是上次无肉女尸案失败过吗?那个不算。其实曾经的自己败过很多次,在兵法谋略上败给了龚起,在谋略上败给了张奕之,在无数的地方败给过无数的人,可是自从他回到洛阳后,就没败过了,到头来,还是因为父皇的庇佑让自己有支撑的后台,没有了父皇,出来巡抚就立刻遇上了巨大的挫败,原来自己还是个弱者,依旧是不知天高地厚。

    转念一想失败也未尝不是坏事,至少能清楚的告诉自己,天下很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什么事都能无敌的。

    崔氏的倒台,是他的胜利,却不是大商的胜利,曾经的他将大商的利益放在轻的一边,将打败崔氏放在首要的位置上,说不定这才是胜出的原因。

    而老太傅时时刻刻都将大商的利益放在首位,把对他的重心移在了大商上,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自己时时刻刻能够一步步打败崔氏了,他依仗的东西太多了,父皇的放纵与支持,辰龙的默默管理,龚起和张奕之的协助,这才让他于逆境中屡战屡胜,没了他们光靠自己,是没有胜算的。

    他还要更强,不便的更强,只会被别人掣肘,算不得真正的力量,他要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此刻杨旷的心里暗暗的发了个誓,他誓要在即位之前,培养出一股无敌的势力,至少是在大商无敌的势力才行,不然登上皇位,谁会服他。

    暗香阁,父皇,都会消失的,之后的他路会很难走,所以必须如此,没有足够的力量,他就是百战百胜到头来只是有个皇帝的空头衔。以后会出第二个崔氏,会出第二个叛臣,他要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拥有一个无敌的力量,控制住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不是大话,他可以做到这些,储位在内定中,洛阳的势力会越来越壮大,北境的战斗力也在提升中,之后必须稳妥的走好每一步,确定好未来的一切路线。

    这样想着的杨旷,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回过神来。

    “殿下,墉城城守独孤墨求见。”

    独孤墨?他怎么来了?是来追究他擅夺兵权的事情吗?杨旷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独孤墨一身戎装前来拜见杨旷。

    “下官独孤墨,参见武成王殿下!”

    “免礼,独孤城守快些平身。”杨旷坐于病榻上,不是不能下床,而是不想下去,他正在韬光养晦,还没到下床的额时候。

    独孤墨起身带着身上的甲胄作响,这个男人注视着杨旷,又作辑道:“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独孤城守不必挂心,本王还好。”杨旷摆摆手道:“倒是你这次有何事要见本王?明说了吧。”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独孤墨其实也懒得去做那些拘泥的礼节,见杨旷发话,当即开门见山道:“下官听说那日殿下击昏了下官夺走了官印,随后调兵围堵城外废弃矿洞与南夏的势力交战,可有此事?”

    杨旷笑了声说道:“怎么?城守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嘛?”

    “殿下请先回答下官的问题。”

    “好,本王告诉你,你听说的,就是本王所做的,那么敢问城守有何指教,是要弹劾本王擅夺兵权一事吗?”杨旷挑着眉毛问道。

    独孤墨猛地直起身体,向前迈进一步,直逼杨旷,又突然猛地跪在了地上,喊道:“下官独孤墨,在此谢过殿下的大恩大德!”

    这又是哪一出?杨旷有些看不明白,道:“城守这是作甚,有话先起来再说如何?”

    “请殿下先接受下官的感谢。”

    面对如此执着的人,杨旷也是只能妥协道:“本王接受,行了吧,快些起来吧。”

    独孤墨站起,道:“殿下为墉城守住了市场与粮仓,为下官免去了不少失职之罪,自然是必须要感谢的。”

    这家伙,是因为这个感谢他的嘛?杨旷继续追问道:“城守是觉得本王这件事情做的是对的?”

    “不对,就算是换做今天,下官也不会借兵殿下。”独孤墨发出了令人意外的回答,又继续道:“但是毫无疑问,此事的结果是利于大商社稷的,因此下官想要感谢殿下为墉城做的一切,甚至是身先士卒身负重伤,这是下官的失职和无能,再次特意向殿下表达歉意。”

    独孤墨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他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死活不借兵给自己,杨旷是相信他,于是道:“这样便好,本王心里有数,你其实没有错,不知者无罪,本王还要请城守不要介怀本王袭击你的罪过呢。”

    “殿下放心,下官没有这种想法。”独孤墨低下了头。

    杨旷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独孤墨,你甘于目前的处境吗?”

    独孤墨稍微抬了点头,回答道:“殿下此话何意?”

    “本王觉得你是难得的将才,埋没于一个城守太过可惜了,本王的意思是想让你回归战场,你可有意接受?”杨旷试探的问道。

    “下官在回答殿下之前,还有些话想对殿下说。”

    “但说无妨。”

    “遵命。”独孤墨抬起了头,直视着对方的双眼,郑重其事的说道:“以前下官见过殿下,那是在十年前的战场上,一别十年,是在墉城再度相逢,下官其实一直对殿下都没有好感,只觉得殿下的世界与下官的不同,因此未在殿下入城时前去迎接,可后来,下官改变了对殿下的看法。”

    “殿下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擅夺兵权;殿下还可以为了墉城去身先士卒身负重伤。这两点就可以看出殿下是一心为了大商而战,下官这辈子只服陛下和制度,从来不喜欢权术之斗,而殿下来到墉城向我展示的不是权术,却是一份男人的豪气,下官独孤墨,愿意追随殿下的脚步。”

    听到了独孤墨对自己的评价,好像之前笼罩在自己身上失败的阴霾都挥之而去了,这个世上总是有明白他的人,他在争斗中失败,却也因此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福祸焉知,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正式的从床上下来,站在了独孤墨面前,对着他说道:“本王在此可以向城守保证,日后一定会让城守为大商建功立业,开创千古无二的功绩。”

    “下官感谢殿下!”独孤墨第三次跪下,把头埋在了地上。

    “独孤墨,北境战事很快就会爆发,本王会在那个时候向父皇请命把你调来,你可愿随本王一起征战沙场,护卫边疆?”杨旷俯视着他,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独孤墨埋首道:“下官愿往,愿随殿下战。”

    就这样,杨旷又吸收了一位善战的将才,相信在未来的北境大战中,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

    南境战线,战争爆发已久,四十万南夏军队商军发动了一次次猛烈异常的进攻,却依然未能撼动商军一步,甚至连一寸土地都攻不下。

    南夏的大将军正对着战况的汇报绞尽脑汁,身边的逍遥翁还在他的身边,也是面色凝重。

    “老头,这回咱们又损失了两万人马,连商军五千人都没拼掉。”南夏大将军无奈的说着,头疼欲裂。

    逍遥翁道:“我记得总共伤亡的人数应该达到了十万了,可商军的损失远比我们要少的太多了,恐怕这一次”说到这他特意停住不说。

    “恐怕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是吧。”大将军愤恨的说了句:“我就知道你想说这句话,虽然本将也猜到了,可是断念教那帮人不是在墉城布局多年吗?到头来就烧了粮田,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本将看就算下个季度他们粮草不济,我们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看样子这位大将军也是等着断念教的好消息,可惜只烧了个粮田,再怎么说也是下个季度的事情,而他们撑不撑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将军何出此言,我们不还可以跟他打消耗战?”逍遥翁对他的话表示不理解,下个季度归下个季度,就不能这样挨到下个季度,优势自然就来了啊。

    大将军对逍遥翁无知的问题表示不屑,道:“你懂什么?战争要考虑的东西跟武功可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士气大义粮草,主动被动局势,所有的东西都密切相关,况且对手还是古劲松,你说为什么。”

    “那也不需要这样,我看,你就是把他看得太恐怖了。”逍遥翁也同样不客气的回应道。

    “哼,不知道是谁上次被古劲松吓破了胆子,貌似就是您吧。”大将军又提起了上次逍遥翁潜回南边的时候差点被古劲松杀掉。

    这种事情让逍遥翁恼羞成怒,道:“我这是就事论事,谁与你提这些东西。”

    “本将没有恶意,希望你清楚。”大将军道:“你不妨想想,如果我们不加紧攻击,我们的士兵会怎么想?”

    “不知道。”

    “我们的士兵就真的以为古劲松是个不可战胜的怪物了。”大将军义正言辞的说到:“士气尤为关键,你认为天下第一名将古劲松会看不出来吗?它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逍遥翁还是不服气道:“他只是防守,占了优势罢了,我们伤亡惨重也正常,你为何就非要把这些归结到古劲松身上呢?”

    大将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守城也是就有局限性,要重点攻击哪座城门,要如何声东击西,要如何运用攻城器械,你想过吗?这些我们部署那么久的计划,在古劲松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答案就是古劲松看破了我们一切的战术,并且一一击破,他根本就没有优势,他一个人,就是商国的优势。”

    听到这样的评价和解释,逍遥翁收起了那份不服,有的只是对古劲松的忌惮和对大将军的同情,对上了这么一个怪物,想要战胜恐非易事,甚至,不可能。

    大将军一口气说完,深深叹了口气,道:“北伐十年了,本将从来没有一次成功的推进一步,古劲松的防线太过严密,本将有时候在想,如果哪天他不防守,换做了主动进攻的一方,那时本将能不能挡住他。”

    逍遥翁捋了捋胡须道:“其实大将军不必担心古劲松有机会南下,你忘了,商国的北边还有隐患呢。”

    这话醍醐灌顶,让大将军一下子释然了不少,对啊,北唐目前才是商国最大的威胁,古劲松忙着应付南境,北境也只有杨旷去守着,那个毛头小子上一次能够击退龚起完全是因为运气和北唐自身的问题,下一次龚起南下,那就是商国的灭顶之灾了。

    同为天下名将,他深知龚起的志向是什么,那必定是功垂千古的灭国大将,龚起是势必要灭了商国来展现自己的抱负,同样的,他曾经也有这个志向,只不过隔着古劲松这头怪物在,他根本无法施展拳脚,目前他的愿望,恐怕只有打败古劲松一个了。

    这个目标在他看来,是比灭国大将更难的事情。

    “你说的对,”大将军沉吟道:“北唐的事情有商国烦的了,何必要庸人自扰呢?多谢你提点了。”

    “这话说得,提点算不上,我哪敢提点大将军啊。”逍遥翁笑了笑不在意,又说道:“以你来看,目前击败古劲松,又无希望?”

    “没有。”大将军很实在的回答道:“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没有,本来想靠断念教有点优势,可惜现在是得不到了。”

    逍遥翁无奈的踱步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多次进攻商国的南境,明知不可为依然为之,不是找罪受吗?”

    “那就不是本将与你该讨论的事情了。”大将军唏嘘道:“那是陛下和朝廷考虑的事情了,你还记得十年前本将指挥的战争吗?”

    “记得,就是那次把商国那个狗屁皇帝杀得亡妃弃子的那一次吧。”

    “没错。”大将军道:“那场战争有个活下来的人,硬生生的把断念教的计划给阻止了大半。”

    逍遥翁皱眉眯眼,猜到:“你说的是不是杨旷?”

    大将军点点头道:“是的,据断念教的信件来看,就是此人搅乱了不少计划,他还打败了崔氏,记得上次在北境用阴谋逼退龚起大军的也是他。”

    “那就是了,上次我们也是败在他的手里。”逍遥翁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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