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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就是他干的好事。”杨旷将从西境来的奏报摔在了桌子上,上面是张奕之的亲笔书信,内容大致就是他已经联合了吐蕃准备介入西蜀与吐蕃的战争当中,这对杨旷来说很意外,也很不开心。
能被杨旷如此掏心窝的对待也就只有天师陆平了,后者拿过那封信件看了看,淡淡道:“看来张奕之心中果然有着强烈的**,这是奔着更大的军功和功绩而去的,如果这件事情被他办成了,那么他还真有希望在日后当上北境大将军。”
杨旷摇头皱眉道:“朕自然是清楚他为什么如此,只是朕交给他的任务只有购粮,虽说是全权交给他负责了,可也不能随便就介入这场战争,那么急着答应,连承诺书都写好了,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不是陛下给他先斩后奏的权力的吗?”陆平的一个反问恰到好处,但这并不能让杨旷释怀,他不是反感这种举动,只是又有不必要的麻烦牵扯进来了,大商不惧西蜀是事实,但是大商不能再得罪一个国家了,本身发兵边境就已经有些过分了,这时候介入战争无疑是加大其中的矛盾。
杨旷继续道:“天师可能不觉得过分,但是想想看目前大商外强中干的现实,难道就这样放着不管,生米煮成稀饭不假,张奕之既已介入,就没有别的考虑了。”
“大商是这个情况没错,但是这不代表西蜀就有胆子来主动进攻,他们本身跟吐蕃就是要争个你死我活,连一个吐蕃都没有收拾完,就想报复大商,未免太过荒诞。”
杨旷都懂,可是他就是无法放心,这不是多疑,只是你处在帝王这个位置上,就要为国家的未来做好考虑,介入西蜀和吐蕃的战争倒没什么,关键是大商是否会三面受敌呢?
陆平笑了笑道:“陛下不必担忧了,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让张奕之好好的去处理吧,在下相信他的实力,他肯定是有把握才会接下这个事情的,还请陛下也相信他。”
“朕从未不信任他,朕考虑的东西是有局限性的。”杨旷已意识到木已成舟,便不会过分的去强求满意,“开始了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他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必须要让他冷静冷静学学乖了。”
“陛下是想略加敲打他吗?在下不觉得他是一个能容易被敲打的人。”陆平说出了他的看法。
“不容易就让试试看,朕要让他老实点,他还能怎样?”杨旷完全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就算是血海深仇,也不能做事如此不分场合,为了目的那也是他自己的目的,张奕之始终是没有将整个国家放在他的考虑之中。
陆平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
“让他们上来吧。”杨旷挥挥手,便有一个人下去喊来了在外面等候着的闫克宇,这个时候闫克宇见到杨旷还好,一如既往的尊敬,但是见到陆平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太过惊讶导致的。
“干嘛呢?这个时候还能发呆?”杨旷调侃了一句。
“陛下恕罪,属下失态了。”闫克宇作为武者来说,天师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跟庙堂的比拟,即便他现在作为庙堂的人活着,但是骨子里却还是有着江湖的风骨,陆平就是江湖的最高高山,他岂能镇定的对待这位人物。
陆平则是微微笑着看着对方,道:“你就是铁臂钢腕的闫克宇吧,听说你的排名是天下第十,现在看来,好像不止了。”
“天师过奖了。”闫克宇诚惶诚恐的回避着,他的实力的确精进了,却没想到能被对方一眼看穿,果然不愧是天师的水准,自己还是差得太远了,“在下只是略有些进步罢了。”
“可惜你已经退出了江湖,并且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现在江湖中都快要遗忘掉你的名字了,而你也从高手榜中除名了。”陆平如此说到:“当然还是因为那些名门大派想要占据好不容易空出的名额,就算你没死,他们也不会承认你了。”
“无所谓。”闫克宇对这个名次本来就不是很在意,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现在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继承老太傅的遗志,帮助大商走向繁荣富强的道路,“现在那些不过是虚名而已,他们想要就让他们去争吧。”
陆平很是欣慰道:“你能想到这里,说明你的进步不是没有道理的,没错,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不过好像他们也没有折腾多久,那位鬼谋一出手,就让他们差不多快要完蛋了。”
闫克宇不解情况,一双眼神已经表达了他的疑惑,陆平为此解惑道:“不久前,沉寂已久的鬼谋刘远梅突然发动了对大多数不听劝阻争夺高手榜名额的门派的袭击,一场波动之下,大概有十六个大门派被摧毁,另外灭绝的小门派不计其数。”
“什么?”闫克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歹也是行走过江湖的人,知道那些大门派的底蕴和实力有多么雄厚,鬼谋仅仅凭借他的势力,就让这些大小门派毁灭的如此轻易,而且整个江湖竟然没有一个敢去反抗,之前为了高手榜的波及想必也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岁寒三友的威力,他们被人畏惧不是没有理由的,古劲松在战场上从无败绩血屠百胜,刘远梅在江湖血洗门派从不失手,两人分别在两个层面完成了空前的壮举,也得到了世人无尽的恐惧。
闫克宇胆寒的同时,也觉得幸好没有留在江湖,至少不需要面对那个鬼谋,那可是策划了多年前血洗江湖的幕后黑手啊,很少有人知道多年前的血洗江湖有多么残酷,就连杨旷以前的心腹辰龙都是因为这场血洗差点丢了性命,从此困在洛阳再也无法踏出一步。
杨旷打断道:“这些江湖事以后再慢慢说吧,知道朕喊你来干什么的吗?”
闫克宇从臆想中回过神来,低头抱拳道:“属下不知。”
杨旷抚了抚额头道:“从张奕之那边得到的消息,西蜀那个天下名将之一的大将军被吐蕃给击溃了,现在被吐蕃的军队疯狂的围剿。”
闫克宇一脸愕然,随后道:“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没错,自然是好消息。”杨旷听到了一句废话,略显不满意道:“这就是朕让你来的原因,出了这件事情,西蜀肯定会派出一些高手去救援,所以需要你去阻扰他们。”
闫克宇对西境的事情一无所知,惊愕的问道:“陛下是决定干预吐蕃和西蜀的战事了吗?此事事关重大,请陛下...”
“别废话了,朕知道,可是有人已经介入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杨旷说着瞪了眼旁边的额陆平,继续道:“总之一句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要深入吐蕃走一趟了。”
“属下没有问题,但凭陛下吩咐便是。”闫克宇感觉大一些尴尬,但是他的确不了解这件事情,所以便很果断干脆的答应了这件差事,决不能让杨旷认为他办不好。
“嗯,魔星会跟你一起去,你们两人除了要阻扰西蜀派去的高手,更要时刻去注意张奕之的动向。”
闫克宇又不懂了,问道:“陛下,属下实在愚钝,始终不明白为何要对张先生留意。而且魔星如果也一起去了,那么洛阳要是有高手入侵,岂不是很危险。”
“这种忧虑多余了,有天师在,就算是天魔来了也没事。”杨旷说着就说到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陆平身上,的确,闫克宇也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明明有天师这样的绝顶高手在陛下的身边,自己居然还担心洛阳的安全,实在是多余了。
“还有,不是让你们针对张奕之,只是让你们留意,不要曲解其中的意思,没有任何的意义。”杨旷怕闫克宇办错了差事,特意强调提醒道。
闫克宇立刻明白了所有的大概,马上低头领命道:“属下遵命,陛下放心,属下和魔星绝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嗯,你们二人也有能力去阻止那些西蜀的高手,尽量拖住就行了,至于那个西蜀大将军,不需要去管他,张奕之那小子不知道有什么计划,在信中也没有说仔细,总之还是稳妥点,不要破坏张奕之开始布的局了。”
原来杨旷从接到信件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了,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发生无法回头,想远一点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杨旷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为张奕之做支援和配合,毕竟他们二人的默契不多,也就是最近才一起办事的,所以尽量的寻求稳妥是最明智的选择。
闫克宇领命之后便退下了,陆平看着对方的背影道:“可惜啊,江湖少了一位好武者,庙堂却多了一位闫首席啊。”
杨旷轻笑道:“可不是嘛,朕当年差点跟他同归于尽了,说来话长,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给天师听吧。”
“陛下现在说也可啊。”
“好了,别钻牛角尖了,你好歹也是绝顶高手,别搞得跟市井小民一样。”杨旷现在能够越发轻松的与对方开开玩笑了,“多了一件事情总觉得有些难受,不把事情处理好,朕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陆平笑道:“陛下还有睡不着的时候?在下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恕在下直言,南夏那边都不曾让陛下如此担心,区区一个西蜀却牵动了陛下的心,很是奇怪啊。”
“那是因为南边有古劲松啊,可是张奕之嘛,还要成长一段时间。”杨旷老气横秋的说道:“他又天赋和潜力不假,但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朕以前跟辰龙聊过,他认为西蜀很有潜力,所以朕一直对西蜀很是留意。”
“辰龙?莫非是以前在江湖中号称鬼蛟的那位吗?”没想到陆平居然还对辰龙有所了解,明明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杨旷意外之间,也回答道:“没错,他以前是有这个名号,不过还是被鬼谋给掩盖了,对了,天师若是对辰龙的过往有所了解的话,不妨与朕说说吧。”
“原来如此,那么在下却之不恭了,但是在此之前,在下斗胆想先听陛下聊聊是怎么认识此人的。”敢跟杨旷谈条件的,也就只有这位天师能了。
杨旷很是给面子的答应了,并缓缓开口道:“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是朕刚从空竹宅回到洛阳,人生地不熟,说是皇室的人,倒不如说是丧家之犬刚刚归家。那时的朕,除了一个空头的亲王之位,什么都没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朕遇到了辰龙。”
“辰龙那时也是在洛阳待了几年了,他的势力很强大,正因为朕误打误撞的进入了他的地盘,才有机会结识到他。朕记得是秋天,朕走进了那个茶馆,总是在一些场所听到有人提起鬼蛟的名号,便慕名而来。”
“那个茶馆自然就是他的一个地盘之一,朕也是好不容易才碰见了正好过来视察的他,于是朕与他就在茶馆桌上,对席而坐,畅聊天下,好不自在。”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朕与他走的越来越近,直到酝酿的差不多了,朕就正式与他缔结了同盟,肯跟当时毫无势力的朕联手,不得不说那家伙眼光挺准。”
陆平听到此处,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个微笑道:“陛下还真是不谦虚啊,在下本以为陛下会很低调呢。”
“低调那是做给别人看的,该高调的时候不高调,那低调又是为了什么。”杨旷大行不顾小节道:“从那时起,朕也开始创建自己的野火,于是朕提议让他加入,并为他留了一个最威风的名号,也就是辰龙这个名号。”
“辰龙的由来竟是如此,陛下果然是天选之子啊。”陆平毫不吝啬他的赞美,“陛下当时能得到辰龙的帮助,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了,为此发展的很快吧。”
“那是自然,辰龙辰龙,朕给他这个名号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号威风,更是因为他像极了一条困在洛阳的龙,身负才华和眼光,却无法再踏出洛阳一步,无比惋惜啊。”
陆平摇摇头道:“在下认为他并不是被困住了,而是他自困于洛阳,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可能是就是因为鬼谋刘远梅的阴影,一直让他走不出来吧。”
杨旷不清楚,于是道:“朕说完了,天师也该跟朕说说你所了解的那个辰龙了吧。”
“那是自然,陛下稍安勿躁。”陆平一向不急不缓,幽幽开口道:“其实不瞒陛下,在下还未登顶武学顶点之前,曾与此人有过照面,可惜当时并无交际。那时一个门派的盛宴,在下受邀而去,遇上了同样受邀的他,当时的他,怎么说呢,意气风发来形容吧,当年他完成了很多的壮举,自封为鬼蛟,在江湖中风生水起,受到无数人的尊敬。”
杨旷很是仔细认真的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即便是与辰龙再有知己之交,可是对于他的过往,杨旷从来都是知道的很模糊,只知道是因为鬼谋才让他变成这样。
陆平继续道:“很多的大人物都对其很是关注以及拉拢,假如当时的辰龙接受了这些拉拢,或许刘远梅的血洗江湖对他的伤害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所以,血洗江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杨旷终于了问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很多人侧面影射的,也是他心中的一个心结。
到底是什么让江湖人从此对刘远梅如此忌惮,就连辰龙也被其的阴影笼罩很多年未曾消解,他还真像多少的清楚一下其中的变数。
陆平突然就不笑了,这个问题一下子让他脸色变化,随后又无比郑重的问道:“陛下是当真想知道这个事情吗?”
杨旷能感受到能让天师变脸的严重性,干脆的点了点头。
“陛下如果真的想知道,那就要做好准备,因为这件事情,是整个江湖的禁忌,也是那无尽恐惧的源头。”被评价为当世天下第一高手的陆平居然对这个话题无比的敏感,还说了这些话用来提醒杨旷,足以证明此事的恐怖。
杨旷尤其是会被这点就吓到的人,于是又点头道:“说吧,问都问了,就是知道会死,朕也要知道。”
“陛下果然非等闲之辈,是在下嘀咕陛下了。”陆平一面抱歉,一面带着无比凝重的神色开口道:“那是陈年旧事了,可是每当有人提起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恐惧,在下也不例外,那场血洗,是真正的血流成河,江湖中流下的鲜血,足够汇成一道江河,一点不夸张的说,那次的血洗,几乎是让半个江湖的高手和人都死的毫无目的。”
“毫无目的,那么从中得益也是幕后黑手的那个刘远梅呢?他就没有目的吗?”
“最关键的就在这里,关键就在于,刘远梅发动的这场血洗,根本就是毫无目的,从中获取的利益根本没有多少,他根本就是为了一场实验而发动的这场灾祸。”陆平的脸随着他的话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