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主急忙的回到了断念教的总部,而她发现几乎是所有人都紧急的集合到了一起,包括那个令她心生厌恶的一位尊主,就连教主也是严阵以待,脸色阴沉的可怕。﹥菠+萝+小﹥说
“灵儿,你来了。”教主看到最后一个到的女尊主,脸色依旧不好看,便道:“前去洛阳执行任务的十人散都回来了。”
女尊主愕然,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预期的时间不是起码要一个月吗?但是她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教主如此紧急的集合他们。
“教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女尊主慢慢问了句。
“十人散不能算是完整的回来,即便十个人都还活着,但是为首的那人的左臂却断掉了。”教主此言一出,瞬间让女尊主的脸色变得跟他一样的阴沉。
十人散那是一个很特殊的江湖组织,不是门派,也不是势力,只是十个散修组成的队伍而已,但是就是这样的队伍,一起作战却可以披靡天下第五的实力,这样的十个人去了趟洛阳,再怎么样也不会被人击败吧。
就算是闫克宇和魔星联手加上杨旷的野火,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因为十人散的行动很是隐秘,就算被发现包围,那也应该是死在那里而不是断一条手臂回来,所以女尊主马上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洛阳还有一个更强的高手坐镇。
会是谁呢?隐世的高手寥寥无几,而其他高手的所在都在断念教的掌握之中,女尊主实在想不到还会有哪位高手能做到如此,总不可能是闫克宇和魔星实力精进了吧?
女尊主在疑惑之中,而教主却在这个时候道出了真正的答案:“他们没有动手,更没有交战,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主动自己断去一臂的。”
“是谁?!”女尊主更加震惊的问道。
“天师陆平。”平静的声音包含的是偌大的震撼,女尊主整个内心都开始翻涌起来了,天师陆平,那不是天下第一的那位武林泰斗吗?难怪她刚才试想了那么多遍都没有想到是谁,原来居然是一直行踪不定的天师,可是陆平为什么会身在洛阳,还让十人散的首领自断一臂保命?不会是...
“正如你所想,陆平已经加入了商国。”教主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替她解惑道:“这个事情本座第一次听说也跟你一样,万万没有想到天师居然也加入了商国的阵营,这无疑对于大夏来说是一个新的威胁,也会让商国这个威胁更加的强大,商国现在是如虎添翼啊。”
是啊,原本已经拥有了古劲松这样一个怪物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现在有多出一个天下第一的高手坐镇洛阳,这不是代表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刺入洛阳了吗?
女尊主好久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线道:“那为什么十人散还能活着回来...”
“可能是因为天师不屑杀他们吧?谁知道呢?明明放他们一条生路就说明他在洛阳的事情会被知道,可是他仅仅是提了两个条件就放他们回来了,甚至一点都不要求他们保密,可能也知道藏不住吧?”教主也是很疑惑。
几乎所有人都是疑惑的,女尊主想不通,她问道:“是什么样的两个条件?可否请教主明说?”
“不是什么秘密了,一个就是让那个人断臂,另一个就是让他们十人散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商国境内。”
女尊主总算是侧面的领会到了天师的风度,没有要求他们保密,反而是用一条臂膀的代价换取了另一个条件,如此算来,十人散搞不好真的会看重这个诺言而去遵守,不踏入商境的十人散,等于是没用了,天师兵不血刃只用一个臂膀和自己的身份,就让他们失去了一个披靡天下第五的战力。
这是一个沉重的损失,就像古劲松用一个故意的失败,造成了南夏四十万精锐和整个大夏的骚动。果然是一个层面顶尖的人物,用出的方法总是能造成这么大的后果。
“天师陆平,本座一直都不知道他还会对庙堂之事有兴趣,可是现在想什么也晚了,陆平曾经造访过我们的陛下,可是最后没有久留,这次他却选择为了商国出手,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教主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十人散既然答应了那个承诺,想必也不会反悔。
“教主,真的就这样让他们脱离行动吗?不过是一个诺言罢了。”女尊主不想就这么放弃十人散。
“难道你还能说服他们十个人反悔吗?不可能吧?就算你说动一个,其他九个呢?退一步你说动了九个,还有一个呢?最关键的是十人散的首领失去了一条左臂,你不会不知道对于武道中人失去一条臂膀意味着什么吧?”教主的一声声反问让女尊主更加认识到刚才的天真。
话已至此,十人散的退出成为了定局,这不是他们能左右改变的,因为退出的正是十人散自己,而一切都是因为天师陆平的介入,本来好不容易一次趁洛阳无高手而入的计划又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失败了。
之前的逍遥翁和风雪剑就已经是活生生的例子,而这次换成了十人散,虽然都还活着,却不能再继续为大夏效力了,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啊。
边境和国内也是一片狼藉,浮躁和喜悦下的国民不可控制,缺少已久的胜利冲昏了大多数人的头脑,即便贤相裴兴义已经在用有效的方法遏制了,却依旧耗费了很多的精力和资源,又是一个损失。
他们大夏无论是哪方面,都是远超商国乃至全天下的存在,可是为什么每一项都无法真正的对商国产生威胁,无论是战场还是江湖还是地下势力,永远都是商国化险为夷,而他们大夏永远是伤痕累累。
不光是断念教的人不明白,整个大夏的人也都不明白,为何外强中空的商国,就是苟延残喘还能有如此作为。
教主叹息道:“杨旷那个年轻人真是不可小视,本座原本以为他只是年轻气盛,有些气运罢了,可是这一路行来,他做到了太多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只有一两次,那可以算是运气,可是一件件算下来,的确是他这个人的本事,就连天师,都跑到了他那里。”
“天师怎么说都是江湖人,要不然我们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先让这个天下第一在江湖中除名?”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鬼谋刚刚平息了一场江湖的纷乱,而这场江湖纷乱就是因为高手榜空缺的名额而引起的,现在你还想把这个消息昭告江湖,你难道想让江湖更加不安分,还是说,你想招惹另一个怪物?”
女尊主总是说不出理智的答案,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没用,她的才能总是在这种情况下得不到很好的施展,显得碍手碍脚,总是说出一些不理智的话。
教主更多的是对女尊主的恨铁不成钢吧,这个时候,一个在女尊主耳中很是厌恶的声音响起:“教主,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人的插手,大国之间,还不是要靠国力,就算给他十个天师,也挡不住军队吧。”
教主看向那个声音的源头,正是一直与女尊主关系不好的那个男人:“怎么?东旭,你有想法了?”
东旭此人也是尊主之一,轻蔑的看了眼女尊主道:“你还是太过冲动了,我承认天师陆平是个很了不起甚至很厉害的人物,先不说他武力顶尖,谋略思考更是出人意料,即便如此,我们大夏的国力也是公认的强大,就算商国得了一个天下第一,又能如何?我大夏的人才难道会比商国少?”
教主没有制止东旭对女尊主的奚落,或许他也是想借此让女尊主学会去理智,便道:“东旭,直接说吧。”
“是的教主,”东旭在教主面前则是毕恭毕敬,“属下认为十人散的退出是这次唯一的损失,而想要弥补这次损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敌人损失,商国那么大,总是有那个年轻皇帝顾不上的地方。”
“你太小看杨旷了。”女尊主突然开口道:“而据我所知,所有看轻那家伙的人,都一败涂地。”
“灵儿,休要胡言!”教主冷声呵斥道,他是不想让女尊主这句话传出去,要知道他们断念教也是失败过一次,难道他们就是一败涂地?断念教可不能丢这个人。
东旭得意的笑道:“教主,属下看是灵儿妹妹太过挂念那个叫杨旷的小皇帝,说不定是想去当个妃子呢。”
“李东旭!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女尊主抽出了剑,满是杀意,引得其他尊主也纷纷把手按在武器上,随时准备制止一场战斗。
“都给本座住口!”教主大吼一声,让女尊主和李东旭不得不低下头,剑被丢在了地上,女尊主的满脸的委屈。
教主心疼之余训斥道:“东旭,你是不是也疯了,这种话不要让本座再听到,否则就按照规矩废了你尊主的位置。”
“属下知错了,请教主恕罪。”虽说是认错,可从李东旭脸上的笑意中却不能感觉到任何的歉意,反而很是享受。
而受到了这等轻慢和侮辱的女尊主,奋而离席,不想再这里继续丢人了,她的尊严同样很重要,她绝不会留在这里让别人看笑话沦为他人的笑柄。
教主没办法阻拦,又是一声叹息,看来无论是在哪里,首领都是不好当的,他也老了,看到的却是这些年轻人互相不服内斗,这不是有违断念教创建的初衷吗?
女尊主飞奔出了总部,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泪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脆弱,她毕竟是个女子,刚才李东旭的言辞,的确让她很委屈。
她在那里不哭,除了不想丢人,也不想在教主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她的脆弱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
谁让她当了断念教的尊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尊主的位置,其实也是一种负担,断念教在南夏的位置很重要,链接朝堂和江湖,断念教是唯一途径,所以他们要做的很多,他们不能失败的也有很多。
杨旷这个名字,女尊主记得太清楚了,她曾经见过那个男人一面,的确是很有胆魄和本事的一个人,只是却是敌人,她本心是欣赏的,可无奈立场不同,便强迫自己去恨他。
今日李东旭的那番话,对她而言是一种侮辱,她的内心也因为这种对杨旷的复杂而更加难受,她多么想杀了杨旷去消灭心中的魔,可惜她做不到。
她连从边境经过的勇气都没有,也没有把握和能力去杀了如今身为帝王的杨旷,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慢慢的,她望见了地上的一双黑靴,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父亲...”
来的竟是教主本人,没想到断念教教主,正是女尊主的父亲,教主总是在叹气,这会又叹了一次,慢慢的蹲下将女尊主抱在怀中,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深邃,有的只是怜爱:“灵儿,为父对不住你。”
他们是父女,也是上下级,何等为难的关系,也难怪女尊主每每犯错的时候教主总会更加严厉的责备,甚至超过了对别人的责备,自己的女儿在教中任职,为了避嫌,有更多的责难也是为了让别人看的,
教主因此不得不冷落了女儿,即便女儿这些年没叫过苦,但是看着女儿流泪的父亲,岂能不痛苦。
女尊主唯有痛哭,很是难受的痛哭。
而他们父女两相拥的画面,却被偷偷尾随而来的李东旭看在眼里,他的眼神里竟是贪婪,嘴中还在喃喃着些什么:“老东西,你始终是护不住她的,我总有一天会把她弄到手,那个时候我也会成为新的教主,嘿嘿嘿。”
......
......
刘绝尘看着被父亲扫荡过后的江湖,很是狼藉啊,堂堂凶险异常的江湖,竟是没能够在父亲手中撑得过一个月之久,迅速就被打的妥协了,简直太过丢人。
不过他又想到,真的是江湖丢人吗?而不是因为父亲太过强大了吗?的确,父亲的势力已经是江湖最强的存在了,关键父亲的谋略更是高超,他这辈子都没看过父亲在谋略上出过错误,这种行为他是见多了,但是少见的江湖人更会觉得害怕吧。
刘绝尘知道这次动乱死了不少人,他也很清楚多年前的江湖血洗案死了多少人,在父亲眼里,似乎江湖人的命都不值钱,甚至命如草芥,根本就无从挂念。
父亲是强大的,是一个比拟古劲松的怪物,刘绝尘想到这里就能感觉到他跟父亲之间的差距,他这么多年都不喜欢自己的父亲,正是因为父亲的强大,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因为父亲的强大,所以刘远梅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刘绝尘忍受着空洞的童年,到他被刘远梅亲手送进空竹宅,其实他一直在心中是包藏怨恨的,甚至连他那个母亲,都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一句温柔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家庭很冷血。
怪物的儿子,却不是怪物,多么可笑,刘绝尘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怪物,奈何他也知道自己永远成为不了父亲那么厉害的人物,所以他叛逆,所以他嚣张。
但到头来,他还是没有逃过父亲这一关,还是成为了父亲的下属,这是暮蝉死后他挑的路,而选择之后他却发现父亲的世界残酷的异常,甚至比暮蝉死的时候更令他震撼。
并不是感伤,他跟暮蝉认识也就一段时间,而杀的这些江湖人也不过一面之缘,他只是觉得太残酷了,所有死去的人都太轻易了,人命太过廉价。
他就是这么想的,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一个怪物的儿子就该被认为是一个小怪物,而小怪物因为这些人的死而难受,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嘛?
刘绝尘不自觉的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自己心中的困惑,他不悲伤,不愤怒,现在也不是那么恨了,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原以为跟在父亲身后能让他有所察觉,可是到现在毫无收获,只获得了更加冷酷的心罢了。
见惯了这些江湖人的陨落,刘绝尘自然是不会上心,他又看到一个人向他冲了过来,手里持着把刀,不用想就是前来寻仇的人,这些天他灭了不杀小门派。
他伸手阻止了手下的保护,自己空手迎敌,只需三招,就让对手的刀碎成了几块,而那人还未放弃,很有血性的拼死搏斗,刘绝尘并未动容,反而直接震碎了他的心脉。
望着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刘绝尘蹲下身子对他说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那么弱,还敢去出头,下辈子学乖点,不然杀你的还会是我。”
那人至死都是一副怨毒的神色,刘绝尘完全不怕什么报应,因为他从未见过报应,所以也不信报应,这就是他学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