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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出动了,洛阳总部几乎是出动了大半,所有干部倾巢而出,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没有人知道。巳蛇作为野火的首领,是统领这次行动与指挥的最高级别。
此外一同行动的还有魔星和闫克宇,天师陆平更是藏于暗处随时准备牵制地方的战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而这份计划很草率,同样也很有效。
因为这一次,几乎是野火的全力进攻,每个地方都只留下一小部分的人手,断念教这几年来渐渐放松了对野火的监视,即便他们察觉到了野火大批移动的痕迹,再去汇报已经晚了,野火的计划宗旨就是一个快字,他们同样会用最快的速度。
很快部队就集结在了南境,巳蛇下意识的望了眼那座号称天下第一壁垒的南境军营,那里坐镇的是天下第一名将,而且还是一个武艺深不可测之人,名副其实的怪物,谁都忍不住好奇心去多看两眼。
不过是一里的距离,他们跟怪物的距离也就只剩下这一里,若是得空,总是会想去见一见传说中的人物。可惜现在他们不得空,而且马上极有可能会爆发一场跟断念教的恶战。
如果要形容这次行动的规模的话,那么有一点便能证明,那就是连亥猪这个平时的大闲人都到达了现场,还会参与到这次的行动当中,足见这场奇袭需要用到的人力战力。
“你们都是野火的干部,你们也一定知道野火走到今天这一步极为不易,我们就像是踏着血路走来,踏着敌人的尸体,踏着那些英灵的尸体走到了今天,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天下最大的组织断念教,可以说南夏的强大很大一部分得益于断念教在江湖和朝堂之间的调和,如果今日的计划能够大功告成,那便不仅仅是野火的胜利,是大商的胜利。”巳蛇一上来就开始宣言鼓舞,时间本就紧张,他原本可以花些时间交心,可是速度是关键,哪怕一秒的悬殊都有可能会改变计划的成果,所以他必须简练的说完。
干部们听到这些话,都是极为振奋,尤其是那些从一开始加入野火的老干部们,更是能从简短的话中听出那份辛酸。
就连资历最浅的裴一凡都领受到气氛的高昂,他自然要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这一次他要证明自己当得起干部的位置,同样也要为公子的推荐争一口气。
野火上下都是整装待发,没有任何人心中留有顾及和迟疑,他们在几年的时间里锻炼成了一个只要命令下达便不顾一切执行的地下势力,他们要告诉别人野火才是当世第一。
之前为了确保任务的保密,除了亥猪巳蛇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是出发前才下达了命令,估计是为了防范野火中藏有断念教的细作才会如此。因为他相信自己带了三年的野火,绝对会是一支对命令不迷茫的铁血队伍。
巳蛇很感激野火上下的决心和行动力,他自己也是野火的一份子,同样也是干部之一,哪怕他现在是首领的身份,却不会影响他身为野火一份子的感受。
闫克宇和魔星也在,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胜算,杨旷可谓是下了血本,洛阳的高手全部排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真正的让断念教这样的庞然大物元气大伤,战力必须要够用,哪怕自己这边不够也要用。
“你们两位也辛苦了,这次你们要跟野火一起行动,行动全部都要按照我的吩咐,可有什么疑问?”巳蛇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为了避免之后不必要的误会。
闫克宇和魔星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没有疑问。”他们哪能不清楚巳蛇是什么人,巳蛇的命令代表的就是杨旷的命令,他们当然要为了这份命令而鞍前马后毫不犹豫。
“很好。”巳蛇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如今各地的部队也集合的差不多了。洛阳总部出发的时间跟各地野火出发的时间差不了多少,哪怕是离南境再远的分部,得到命令也要疯狂的按时赶到,不管路途多艰险遥远。
“我在此下达命令,发动奇袭!”巳蛇一声令下,带头便朝着南边出发,身后紧跟着所有干部和两位高手,其他所有赶到的野火成员,按照命令和信号同时开始进发,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冲向断念教安排在南境的据点。
为何要让断念教元气大伤却仅仅要对一个据点发动奇袭呢?其实换个角度思考就能明了了。南境无论是谁统帅,要面对的都是在兵法和武艺上无可挑剔的怪物兵仙,所以统帅的安全一直很受到南夏的重视,而且在五年前和两年前相继出现了古劲松潜入军营的事件,前任南夏主帅更是惨死于古劲松手中,这一届的统帅莫凌也险些死去,古劲松更是做过潜入南夏悄无声息的宰了十人散这样轰动的事情,所以作为南夏最大组织的断念教,自始至终都会在南境这边布置极大一部分的人手用来防止古劲松的亲自突袭。
巳蛇就是靠着这一点,认定了断念教人手和资源重要据点就是在南境这边,因此奇袭的计划也定在了这里。
他们的作战方针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计谋和调遣,就是很直接的突袭,但并不是趁着夜色,而是处于黄昏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人们最松懈的时候,就算断念教纵横天下久已经验丰富,也不能每时每刻都防范的如此精密,奇袭赌的就是对方的松懈,如果不赌,那么永远也没有胆子去奇袭。
五千人的队伍,虽然同时进发,却也是分批走的,一下子出发五千人,规模比得上一支军队了,要想不被发现还真是登天之难,总之先头部队的战力是最高的,也是为了打头阵和完成奇袭的关键要素。
不过问题很快就来了,即便巳蛇赌的就是断念教在此地有据点,可是他们并不完全知道这个据点究竟在何处,一旦随意的暴露,就有可能错失奇袭的机会,还有很大的风险会被敌人反击成功。
所以巳蛇提前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闹出动静,一个不小的动静,用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也让他们乖乖暴露自己的位置,比如此时此刻,南境商军军营也出动了。
这是杨旷的协同配合,远在洛阳的他提前给了古劲松一道密诏,上面需要南境配合野火的这次奇袭,也是为了让野火在最短的时间发现断念教的据点。
野火的信号便是南境军营的准备时间,待野火在巳蛇的带领下越过了南境严阵以待的时候,便是南境商军出动闹出动静的时刻了。古劲松向来是不会主动进攻的,就是要抓这个心理,让古劲松主动佯攻,这样不论是南夏军队和断念教都坐不住,毕竟是怪物的出动,他们一定不会保持不动。
果不其然,巳蛇派出去身手矫健的探报们发现了在这一头的动静,除了南夏军队的快速应变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队活动比较频繁的人,那就是断念教的据点所在。
终于是被巳蛇给找到了,巳蛇心中激动,心跳加快,他是要面对这一步了,断念教一直都是组织的天花板级别,如果这一战能够定乾坤的话,日后的野火必将是天下的组织霸主,除了有跟断念教平起平坐的机会,更是能打击断念教的士气,扩大在江湖中的名望,有太多的益处了。
“巳蛇,该动手了,下命令吧,时不我待。”亥猪也跟往常不同的提醒道,比起巳蛇他也很激动,同样明白时机问题的他自然比别人更加着急。
“开始奇袭!”巳蛇充满兴奋的下达了命令,紧接着烟火在天空中炸开,象征着一场奇袭的发动,所有的野火成员如潮水般的潜入标志的方向,加上密探们的四处奔走,消息传播的很及时,据点的位置在野火面前暴露无遗。
很快,野火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在据点的附近了,这个时候断念教的据点还没有来得及发现野火的存在,正在对古劲松的突然行动手忙脚乱呢,根本没有闲暇去顾及周围的警戒。
这真是天赐的良机,巳蛇带头冲锋,奇袭已经开始,他熟练的潜行上前抹掉了一个哨探的脖子,同时他也暴露在了其他哨探的眼前。不过很快后面跟上的干部们就一起将那些人一并解决了,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些眼线被一个个迅速的拔除之后,闫克宇和魔星换到了前面,直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据点,于是乎见人就杀,根本没有一点犹豫,闫克宇的铁臂钢腕加上魔星的细剑,纷纷让这个据点徒增了太多的鲜血。
据点这才意识到遭遇了敌人的袭击,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四面八方早已都是完成了包围圈逐渐缩小的野火成员,根本不会给任何一点的空隙,据点的人是插翅难逃,再加上正面进攻的火力太过猛烈,让他们毫无办法。
途中他们不是没有遇到高手和尊主,可惜有两个高手榜高手存在的野火势不可挡,十二位干部加上两位高手带领的先头部队,冲击力之猛烈可想而知。
过不了多久,就看到整座据点血流成河,到处都是鲜血溅撒的场景,而杀红了眼的野火精力完全没有懈怠,甚至都没有下降反而更加的疯狂,野火会如此超越极限的发挥不是没有原因,正因为之前受到了那么多断念教的打压攻击,长期处于被动的野火自然是会对断念教产生仇恨和复仇心理,他们这次好不容易的奇袭,其实就是一场屠杀。
杀的最欢的,其实还是干部寅虎,这家伙扛着大刀到处砍人,杀的人不比任何人少,而且几乎每次都是照着别人的脖颈砍的,因此一刀就能砍下一颗滚烫的头颅,手段虽然残忍,但是效率很高,他才是最憎恨断念教的人,所以这次的机会,他也是异常兴奋乃至癫狂的人。
据点差不多要沦陷,时间过去了很久,按照道理来说南夏的军队会及时来支援,可是被古劲松这么一闹腾,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出兵支援,就是自保都成问题,据点便陷入孤立,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出,是奇袭的胜利,是野火的大胜。
“那边...应该开始了吧、”杨旷眼望南方,身边却只有谢量海一人,身边最强的护卫被派出,就连野火也走了将近大半,人会变少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应该是开始了,时间就定在此刻,相信巳蛇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成功的让断念教付出沉重的代价,完成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吧。”谢量海低头回答道。
杨旷点点头道:“野火不是以前的野火的,这三年以来,野火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次的胜算也很大,再不济也有天师坐镇,相信那个据点是必毁无疑了,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放松洛阳的警惕,倾巢而出固然胜算提高,可却也让后方暴露了很大的漏洞,要是断念教反攻的话,那情况就会变得恶劣的,而且朕最近的事情也很多。”
谢量海犹豫了片刻,才说出:“陛下如果不放心的话,要不然还是由奴才暂且代皇后娘娘将宫内的事情搞定吧。”
杨旷看着他笑了声道:“不必了,这是她该磨炼,若是以后一出事你就代理,那她还锻炼个什么。朕知道你是刻意留下那些隐患交给她处理,算是为她铺路,这份好意,朕心领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陛下言重了,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罢了。”谢量海很谦卑道:“后宫之主终究是皇后娘娘,这些年奴才代为管理,早就是大为不妥,现在交给新任皇后也是应该的事情。”
杨旷摇摇头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很有潜力的话,朕还真舍不得把这份工作转交给她,你服侍父皇那么多年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也是丝毫不差,你更配得上后宫的管理。”
主仆之间,也有着上一代的交情,杨旷对谢量海从一开始的摸不透,到如今的推心置腹,也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若非谢量海隐藏的那么深,他之前也不必对他多有怀疑,总之结果是好的,他们还是能秉承上一代的遗志继续并肩奋战。
哪怕是在宫中,也能拥有极大的能力改变,这就是谢量海的过人之处,别看他是一介宦官,也别看他长得俊秀,他从来都不是花瓶,他是真正的谋略家,与其他谋略家不同的是,他既忠心,也懂得低调,就是低调过了头。
“陛下,至今过去多少年了啊?”谢量海头一次问了问题,还是这么有些感慨的话题。
杨旷稍微愣了愣,一时间也搭不上来,过了会才道:“大概也有三十年了吧,这么多年,你在父皇身边也很头疼吧。他那个人吧,仁义过了头,不能说是妇人之仁吧,只是有些天真罢了。”
“是啊。”令人惊讶的是谢量海头一次言语中有些不敬,但却是无比真实的答案,也不会有人因此怪罪他,“先帝就是那个样子,可正因为他正直,奴才才会倾尽全力的追随他,也追随陛下,先帝的仁义,是真正的大义,可惜事实那么残酷,总是要摧毁这份天真。”
“没错,是世间将父皇从天真中拉下来了吗?不,是世人,正因为世人的心都不一样,才会滋生那么多的争斗和残酷,人才是残酷的根源,人心叵测,这不是虚言。”杨旷感触的很深,“哪怕是挚爱,哪怕是手足,一旦因为某件被制造出的事情给影响,也会变质,任何的事情都不例外,除了权力,只有力量才能让人们守护和坚持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一切都被称作为天真。”
谢量海少有的抬头看了看杨旷的脸,道:“陛下长大了啊,一晃眼,从战场那次分离之后再回来之后,陛下还是陛下,奴才绝不会认错陛下,那可是陛下自小就在奴才手上抱着的呢,无论陛下再怎么改变,奴才都愿意相信陛下始终是那个打心底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啊。”
“老谢,你竟觉得朕温柔?”杨旷忍不住自嘲道:“殊不知多少人觉得朕残忍至极,毫无人性。”
“他们都是胡说,陛下清楚,奴才更清楚,他们因为嫉妒,因为恐惧,因为利益才会这么想,愚蠢的人和心怀鬼胎的人不过是这世间的庸人,而陛下才是真正的伟人,陛下不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无论如何,都有奴才在陛下的身后。”谢量海如此的豪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一次,是属于一个宦官的表态,是一个比男人更男人的宦官。
杨旷不禁大笑起来,笑的那么的开怀,笑道:“哈哈哈!老谢啊老谢,这么多年,还是只有你一直都在相信朕,一直陪在朕和父皇的身边,这不是大商欠你的,是朕和父皇父子欠你的。”
“陛下,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