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愣了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他看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的欣喜。
州府大人上前来,亲自请云锦绣高位就做,“金少爷,请!”
云锦绣在轩辕秀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州府大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云锦绣刚一坐下了,轩辕秀便凑到她耳边,“不错哦,这么快就得到大秦王朝的重视了。”
云锦绣侧过头来,正对着轩辕秀华丽的眸子,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她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轩辕秀转过头,看向对面的薛老,薛老正在用餐,旁若无人。
“你该不会是想用治疗温疫为筹码去救人吧?”
云锦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薛老,暗暗握了握手心,这个人聪明得令她不安,“王爷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刚好知道一些方法。”
轩辕秀回过头来,“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能治疗鼠疫哦。”
云锦绣看着他,他嘴角微扬,像似在微笑,他是在提醒,还是在打击?
“多谢王爷关心。”
云锦绣抬起茶,抿了一口。
轩辕秀侧看着她,灯光在她侧脸上裁剪出一个精美的轮廓,她是那么的安静,睿智,笃定。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云大小姐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云锦绣紧握了下手中的茶盏,他不可能认不出薛太医,“王爷过奖了,不过是平阳之虎,苟且偷生。”
她的坦白,倒让轩辕秀无法继续问下去。
“咱们做个交易吧?”
云锦绣侧过头,张了张眸子,灯光下,两人清楚地看着彼此的眼睛。
轩辕秀看着她蒲扇般的眉睫张了张,清亮的眸光看着他,惊心动魄。
轩辕秀愣了下,马上回过神来,“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一起,我保你的人平安回天元。”
他神情严肃了些,云锦绣眯了下眼睛,凤眸迷蒙。
这双眼睛会说话。
轩辕秀侧回头,看着餐桌上的烛光,目光空空的,他看到的不是眼前的盛宴,而是层层时空外的事物。
“听说长广王是天神临世,他带领的帝国兵骁勇善战,自东向西横扫大陆,本王想多了解下这位未来的敌人,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
原来,这就是他来的目的,云锦绣莫名松了口气。
几个轻骑士兵迅速进了大厅,带来一阵寒风,声音也带着凛冬的冰冷。
“哪位是金少爷?源统领要见您。”
来得这么快,云锦绣放下茶盏,向轩辕秀,“加之前欠你的那个人情?”
他眯了下眼睛,“你可真小气。”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还真难拒绝。”
云锦绣笑了笑,站起来,“我是。”她向身边的楚墨宸点了点头,跟着士兵去了书房。
轩辕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竟然有点堵,她不信任自己,她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他的心,却莫名的蠢蠢欲动。
流风止看着轩辕秀,每次云大小姐一出现,他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上,这家伙竟然对女人有兴趣了。
一只手戳着他的手臂,他转过头,琉璃正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面瘫叔叔,我要吃那个!”
面瘫叔叔!流风止眉头拧了拧,见琉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小手指着前方的鸡腿。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只好把鸡腿夹了放在琉璃的碗里。
琉璃伸手抓起鸡腿,“嗯啊,咕嘟!”
才一口就把一只鸡腿吃完了,她又抬起头,扑闪着眸子看着流风止,嘴角还溢着口水,“面瘫叔叔,我还要!”
流风止先是一愣,没想到云大小姐的身边,竟然有这种野孩子似的小女孩。
琉璃边狼吞虎咽边跟流风止说话,“面瘫叔叔,你家是哪儿的?”琉璃对眼前的这个人有莫名的亲切感,情不自禁地问道。
流风止猛地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惊讶变成戾气,一看到琉璃扑闪着的明亮眸子,眼底的戾气 荡然无存。
他对这个孩子,有莫名的亲切感。
至于他的家嘛,在遥远的北境。
云锦绣进了书房,便看到书桌后的人,他穿着银色软甲,内衬素白锦衣,五官精美,眉宇间有种异于常人的温柔气息,这样的温柔,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少将的身上。
他左右站着的两人身着医袍,是太医,士兵们守在门口。
他们一看到云锦绣,一个十四五岁的粉面小公子,衣着华丽,金黄的事情或许她能解决,但治病!
两位太医已经开始躁动,只有少将军去不动声色。
云锦绣看着少将军,礼貌有佳,目光坚定,她躬身行礼,“大人,在下是金碧辉,。”
“我是禁军大统领源义,是代表长广王来的,金少爷请座。”
云锦绣看着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彬彬有礼,他有很好的贵族教养,怎么看,也不像是浴血疆场的军人。
源统领发话,两位太医安静下来。
云锦绣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源统领。
源统领问道:“据我所知,金少爷更精通经商。”
云锦绣从袖子取出纸张,“金家门客里有几位前辈精通医理,这是我们准备的初级药方。”
源统领身边的太医马上上前来,接过云锦绣手中的药方,看了一会儿,又递给另外一位太医,看完后,两人同时向源统领点头。
云锦绣继续解说道:“这是我们根据疫病的大体情况开出的药方,具体治疗的药方,需要亲自诊断疫病。”
云锦绣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这份是隔离控制疫病的方案。”
太医马上上前来,打开一看之后,激动地向源统领道:“有几个方法很有效。”
这份方案,是云锦绣根据二十一世纪的医理常识编写的,那些方法通易俗懂,但却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想得出的。
源统领看着云锦绣,她有超出年龄的沉稳和冷静,胸有成竹。
云锦绣还有其他准备,但眼前这些,足以敲开大秦朝廷的大门。
源统领站起来,“明天一早,御林军会送你们进城,本官先告辞了。”
云锦绣站起来,“恭送源大人。”
源统领走到门口,他转过身来,“你祖父,可是扬州城的金盛?”
“是的,大人。”
源统领向她点头,“嗯。”
源统领出了书房之后,云锦绣松了一口气,这比她意料的还要顺利些,但同时说明了一件事,外祖父的事,在大秦王朝是受重视的。
入夜,王城东边的廷尉狱里,一个四十八岁的男子躺在榻上,不停地咳嗽,一个三十岁的男子坐在榻旁,焦头烂额。
他伸手去摸父亲的额头,只见他额头滚烫,“爹……”他一把拉开父亲的衣领,便看到紫黑斑疹,心里顿时一凉。
他就是被大秦困住的天元大商人,金昌,床上躺着的,便是他的父亲金盛。
金昌发疯似的往外面冲去,一个二十岁的女人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他正好撞在到她,水盆打翻在地上。
他往外跑了几步,他折回来,把女人拉到屋子外面,“先不要进去。”
女人将被烫红的手收到腰际,站在门口,看着跑离开的男子。
男子跑到廷尉狱的门口,扑跪在地上,“我父亲生病了,求你们给我们药。”
狱头一听,脸色大变,然后直接推门进来,带着几人便往时面走去,“疫病根本就无药可治,我们得赶紧把病人火化了,免得传染。”
“不可以……”金昌从地上爬起来,要去阻止他们,他和父亲被大秦帝国囚禁了半年多了,大秦帝国的人把他们当囚犯。
他扑上去,抱住了狱头的大腿,“求你们给我爹药……”
狱从抓着他的衣领,另外两个狱从一人抓着他的一条腿,将他往后拖开,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女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跑上去,看着被踢倒在地上的人,扑腾地跪在地上,“求你们别打了……”她泪如雨下。
看着他被打得嘴角是血,她恨不得扑上去,挡在他的身上,但是,她右手摸在小腹上,她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她只能死死在跪在地上,眼泪不止。
狱头走到她的面前,“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水灵动人,只可惜,那老头现在染上了疫病,怕你也染上了病,不然的话,你让我们高兴高兴,我们可以饶你的男人一命。”
女人伸手抱向他的腿,“求您让他们停下来……”
他抬起脚,对着女人的胸口就是一脚。
“啊。”她胸口挨了一脚,疼得痉挛,忙弓身护着腹部。
金昌看到女人被踢了一脚,大骂道:“畜生,别碰宛君……”
狱头回过头来,一脸恶笑,“等大爷烧死你父亲,再来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畜生。”
金昌十指紧紧抓在地面,双目发红。
狱头进了金老爷在的房间,一个狱从提着一罐酒跑过去,狱头接过,把酒泼散在金盛的身上。
金昌闻到酒味传来,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他往前爬去,一只脚恨恨踩在他的背上,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江宛君爬起来,踉跄着跑上去,嘴里苦求着,“不要啊!”
屋子里亮起火光,金昌心口一热,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江宛君跑到门口,看着举着蜡烛的狱头,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狱从将她拉开,狱头将手中的蜡烛往下一扔。
就在蜡烛落在金老爷身上的瞬间,一只戴着铁甲的手接住了蜡烛。
狱头抬起头,脸色苍白,瞳孔张大,突然双膝一折,跪在地上,“源统领!”
源统领神情冰冷,向身边的随从,“把所有的狱卒带下去,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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