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鹏急忙向唐楼求情,“黑鸦道长,还请叫您的弟子收了神通,金星居士不但是我好友,更是义父的心腹。”
唐楼点点头,对朱思明说道,“可以了。”
朱思明朝着火人伸出手掌,掌心传来吸力,刹那间火焰消散一空。
金星居士躺在地上,竟是毫发无伤,没有半点烧伤烫伤的痕迹,刚才一切好像是噩梦。
可是金星居士却知道,绝不是幻觉,刚才烈火焚身的绝望和痛苦,分明就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里,金星居士看向唐楼的目光越发敬畏,区区一个随从就有如此骇人手段,黑鸦道长本尊又有何等神通?
石鹏见金星居士无恙,朝着唐楼行礼,“多谢道长手下留情。”
接下来,气氛就融洽多了,石鹏见到朱思明手段不凡,知道先震慑然后收服的手段行不通,便好言相对。
“道长,实不相瞒,天平军的隐患,不少有识之士都明白,可惜事关义军的根源基本,就算我想改革,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朱思明是官兵出身,对石鹏这个乱军天生相克,当即反驳,“你们天平军号称替天行道,可烧杀抢掠比官兵更狠,怎么取天下?”
金星居士记恨刚才之事,便说道,“我们杀的是贪官污吏,还有地主奸商,将他们的不义之财取走,接济贫苦百姓,有此义举,天下归心。”
唐楼看着石鹏,淡淡问道,“如果石公子主事,该如何行事?”
石鹏定了定心神,然后说道,“实不相瞒,先祖家父,原本是朝廷官吏,我出身以来,见惯了豪门大宅的丑恶,也看过官府欺压百姓的陋习,知道这天下大乱,根子就在朝廷腐败、体系崩溃上。现如今,国朝气数已尽,到了不得不亡的时刻,缝缝补补无济于事,对百姓最好的办法,便是推翻王朝,重建新朝,我们天平军应运而生,代表万民祈愿。”
一旁金星居士补充道,“天平军其他部,都喜欢抢劫地方,囤积金银珠宝,可我们公子却不同,他主治的地方,以粮食聚集灾民,开垦荒田、疏通水利,已经开始逐渐恢复生机。”
唐楼看向石鹏,如果他真的这样做,还真是天平军中的一类。
当今天下,从朝廷到地方,秩序全面崩坏,但凡有刀枪兵马者,不想着安抚一方百姓,走种田争霸的路线,反而是杀来杀去抢地盘,人口杀了一批又一批,百姓的命比野草更不值钱。
可是石鹏竟能主持生产,恢复地方秩序,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他就是唐楼要寻找的明主。
“公子前来,是替大将军找我回去?”唐楼问道。
石鹏点头,“义父心怀天下,招贤若渴,若能的黑鸦道长投靠,必定倒履相迎。”
“那好,还请公子代为引荐。”
听到这话,石鹏愣住了,他没想到唐楼答应的如此干脆,随即大喜道,“多谢道长,我们这就启程回去。”
等到石鹏和金星居士离开后,朱思明问唐楼,“道长为何投贼?”
唐楼淡淡说道,“如今乱世,何为兵,何为贼,你分得清吗?”
朱思明想到路上见闻,有些官兵残虐百姓,比贼寇更加残暴,难道他们就是代表正义吗?
“你既然不明白,我告诉你,保民为兵,残民位贼,就这么简单!”
半夜,一缕金光悄然来到唐楼面前。
金鹏剑和唐楼会面,详细诉述失散这段时间的经历。
“既然已经找到你,那我就不回去了。”金鹏剑说道。
“不,还需要你跟随这位公子一段日子。”唐楼说道。
金鹏剑不解,“为何?”
“我要以此人为种子,培养出平定乱世的英雄人皇。”唐楼说道。
金鹏剑想想答应了,“也好,我发现在军中,接触杀伐之气,对我本体的境界有促进作用,跟在这位公子身边,也是种修炼。”
“恶孔雀的下落?”金鹏剑不忘问道。
唐楼提到蛮族入关的事情,告诉金鹏剑,“我怀疑蛮族四王子的配件,就是孔雀剑。”
“这头恶孔雀手笔真大,蛮族这下入侵关内,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过了几日,石鹏带着唐楼来到天平军总营,拜见奉天讨义大将军。
或许是石鹏将唐楼的手段提前告知,入账前没有排刀阵的下马威,几位义军重要人物,客客气气带着唐楼入账。
唐楼看到大将军时,当场从帐中诸人辨认出来,上位者自有脱颖而出的气质,既然在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认出。
“小道拜见大将军。”唐楼客气说道。
这时,术士营中的神策上人出列,“道长说错了,前天大将军刚刚登位称王,你该跪拜奉天大王。”
“什么,义父竟然称王了?”石鹏大吃一惊,如此重大事情,他却被蒙在鼓里。
朱思明在一旁,以同情目光看着石鹏,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白衣公子被排挤了。
“鹏儿,你在外公干,俺?寡人想着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原先的大将军,现在的奉天大王,仍旧不改当初的腔调。
“大王,稍后再和公子叙旧,现在该接受黑鸦道长的拜见了。”神策上人恭敬说道。
众人都看出,神策上人故意以这话挤兑唐楼,要他入帐先跪,给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金星居士心揪紧了,他不为唐楼担心,而是但又神策上人。
术士营中,神策上人的身份高于金星居士,原因是他政治手腕灵活,能交好各位重要将领,以及讨好奉天大王,论战斗的手段,他可比不上金星居士。
唐楼莫不作甚,石鹏急忙向奉天大王求情,“大王,黑鸦道长是奇人,游历天下救人无数,不该如此?”
“公子此言差矣!”神策上人摇头,“大王身份何等高贵,外人拜见岂能不跪?”
“不就是跪拜吗?我代替道长了,三个不够还有三十个。”石鹏身穿白衣,不顾地上泥土,当即双膝跪地连连磕头。
奉天大王高坐虎皮王座,却好似泥塑土像,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不发一言。
“要我下跪吗?”唐楼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