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中,随意的拍开泥封,倒在面前的碗中,发现酒液呈琥珀色,香醇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端起酒碗,一口喝掉,荡气回肠。
“好酒!”
我将碗重重落下,发自真心的赞叹一句。
“当然是好酒,这是我的独门手艺,世上最好的杏花酿,存世千年以上了,你能喝到一口,那都是修了八百年的福气所致。”
“杏花酿?”我听到这词,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中年村妇的形象来,她其貌不扬,但却不一般,好像有个外号叫做一丈刀量?
更离奇的是,她所在的村落名为杏神村,村长会酿造‘极品杏花酿’,那是一种能够蛊惑他人心神的神奇美酒……。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我摇摇头,将其撇到脑后去。
精分起来,我自己都害怕,怎么脑海里净是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和画面呢?
“你摇头作甚,可是不信这酒的宝贵程度?”
古镜蹙了蹙寿眉,有些不悦。
“阁下莫要误会,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慨罢了,和你的极品杏花酿没关系。”
我摆摆手。
“你上次来就看出苗头了吧?”
古镜低头嗅着鹿肉气息,直接问出这话来。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顺势从包中掏出几根火腿肠来,就着美酒啃着火腿肠,含混不清的回应着:“没错。”
“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天衣无缝。”
“佛曰,不可说。”
“你这人真不诚实啊。”
“好像你诚实似的,装高僧装的挺像样,我的伙伴们被你忽悠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哈哈,难道你我是同类人?”
“不,我和你可不同,我是人,而你只是个残魂。”
“非要说的这么明白吗,你可知触怒我的下场?”
“你不敢杀我,因为你期盼我的到来足有一千多年了。”
“你真以为自己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若非如此,这么多的人进来过,为何不见你出去?”
“很好,算你说对了,你确实独一无二,目前看来没法哄你去解封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多,你得逐个的满足条件,要不然我不会帮你一分一毫的。”
“姜度,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家的处境?想要你和那几个娃娃一道去死,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古镜,你应该明白自家的处境才对,没有我,你将永远没有脱困之时,为此你付出些代价是应该的,还不能是小代价,要大代价才成!”
“你莫要得寸进尺。”
“你可别错过良机。”
“我去你……!”
“嘘,嘘,你可是得道高僧,不要讲粗口,还要不要形象了?”
古镜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其实阴魂是不需呼吸的,他只是用这个动作表达愤怒值爆棚罢了。
“姜度,你肯定以为我是大魔头,但你一定想不到,我变成这样是有原因了,一千多年前……。”
我急忙摆手:“停,古镜阁下,知道你会讲述一个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传奇故事来,你也许是个正派之人,因和佛宗恶贼作对,被打上了魔头标签,最后更是被镇在藏经阁中不见天日,这些都有可能,但我不想听!
不管你到底是正是邪,神通广大是没跑的,对我们而言那就是天大的风险,谁敢说你心情不好时会不会反手杀人?
因而,故事不说也罢。
你该注意的是我即将提出的诸多苛刻条件,注意,没有商量余地,要么你同意,我帮你出去,要么你不同意,然后将我们都给杀了,没有第三条道可选。”
斩钉截铁的一番话扔过去,古镜脸都黑了。
他足足沉默了两分多钟,脸色才恢复惨白,情绪也平静下来,轻声说:“你自己都说是苛刻条件了,还真敢提?也罢,你说,我洗耳恭听。”
“阁下不用这么客气,那你听好了,首先一条是,救你出去后,不可杀任何一个好人。”
我毫不客气的摆出条件来。
“何谓好人?”
古镜眼中都是讥诮。
“这个嘛,见仁见智,但基本的大家都懂,起码没有杀害过无辜之人的才叫做好人吧?至于其他附加的品质,那都是次要的。一个自私自利但没有害过他人性命的,勉强也算在好人范畴中,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沉吟一下,给出回答。
“理解不了!我来举个例子,那欧阳昀和孤畔子说了他的父亲,那是个抛妻弃子和相好儿远走高飞的渣滓,因为他而间接的害死了欧阳昀的母亲,同时让孤儿欧阳昀的心态扭曲,这才造成无边杀戮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欧阳昀的那个狗爹即便没有亲手杀人,可他算不算是个坏人?我能不能杀这样的渣滓?”
古镜顿住话头,目光阴森的盯住我。
“这……?”我无言以对,这才意识到自己提的条件不太准确。
古镜的话中充满暴戾和不屑,但我真就没法反驳,因为私心认为欧阳昀的狗爹确实是该死!
“好吧,改成不可滥杀无辜,这把没问题了吧?”
我只能妥协,谁让自己没考虑周全呢?
古镜不置可否,凝声说:“下一条。”
“第二条,你得尽全力保住我伙伴们的性命,时限为十年。这指的是外力谋害,生老病死和意外事故不在此列。
注意,尽全力是关键字眼,你毕竟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我的要求是你得尽力而为。”
“这条倒是不难,我既然救了他们一次,不妨多救几次嘛,下一条。”
古镜对第二条不排斥。
“第三嘛,你既然神通广大,那能不能帮我于短时间内蜕变成高手,能杀掉孤畔子的高手?”
我期待的看向他。
古镜一怔,冷冷说:“为何不要求我帮你铲除那四人,我是有这种能力的,且藏经阁是我的地盘。”
我笑了笑,说了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古镜沉默了。
半响后他说:“不是没有方法,但很痛苦,你确定还要吗?”
“不死不残即可。”
我坚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