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冯天冬的试探,刁一峰也没有停止,虽然他已经安排薛益群混进医馆,但由于前一段时间冯天冬一直不在谷槐,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发现。
现在,冯天冬回来了,刁一峰进一步加快了行动计划的实施。
为此,刁一峰特意把自己的一位朋友从北平请到谷槐,准备再次实施一起针对冯天冬的谋。
……
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整个谷槐都已经进入睡梦之中,这时,一名满是血的伤员悄悄摸到“正仁堂”医馆门口,轻轻敲响大门。
晚间,已经替代小福睡在医馆大堂的伙计曹益群,听到有人敲门,连忙把医馆小门打开。这个小门是医馆为方便夜间急症患者设立的
那名见小门打开,伤员跌跌撞撞走进医馆,和薛益群对视一眼,然后轻声恳求道:“先生,请您帮帮忙,我上有伤,需要治疗。”
曹益群点点头,把伤者扶到治疗上躺下,然后来到前院厢房,叫醒小福,让他快去后院请孙义先生。
听说医馆来了急症患者,孙义忙不迭地来到大堂,迅速检查了一下来人的伤口,见是腿上和胳膊上各中一枪,便摇摇头说道:“这位先生,你这是枪伤,我们这里是中医馆,我也不擅长外伤,恐怕治不好,您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这伤耽误不得。”
“先生,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不能去医院,我哪里也不能去,外面有人在追我,”伤者仰起头低声恳求道。
“孙先生,你看他也怪可怜的,您就帮帮他吧。”曹益群也帮着伤者求。
“不是我不帮,我是真治不了,再说了,要治疗枪伤必须到警察局备案,不然,我们医馆也会受连累。”孙义记得冯天冬再三叮嘱,谨言慎行,千万不能乱说乱动。
“不行,不能通知警察局,先生,求求你,帮我治疗吧,不管医治成什么样子,我都认了,先生,求求你。”伤者再三地苦求。
“是啊,孙先生,你就帮帮他吧。”曹益群也在一旁不停地为伤者说。
孙义坚决地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事我可不敢做主,小曹,你不要再说了,此人份不明,又是中枪伤,决不能留在医馆。”
“先生,求求您!”
“孙先生,看他也不象坏人,就让他留在医馆,您就帮他治治吧。”曹益群一反平时少言寡语的常态,再一次为伤者求。
看着眼前越来越虚弱的伤者,还有那不停流血的伤口,孙义心里也有些不忍,再加上曹益群的求,于是,善心发作,立刻准备动手,医治伤员。
这时,小福突然插话阻拦道:“二爷,这事必须通知少爷,只有少爷同意,他才能留在医馆,才能给他治疗,再说了,要治这种枪伤,还是少爷拿手啊。”
孙义一想小福说的也对,停下手,准备安排小福去寻找少爷,可巧,冯天冬正好带着石头、二梁回到医馆。
见到门口的血迹,以及大堂里混乱的景象,冯天冬一愣,急忙询问家里发生什么事。
孙义把况向冯天冬做了说明。
冯天冬心里一紧,这位伤员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自己人?还是其他抗组织的?现在是非常时期,家里又蹲着个曹益群,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急忙把小福叫到一旁,让他详细说明刚才的经过,听到曹益群那反常的表现,心里有了些明悟。
再看看伤员那充满期待的眼光,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冷冷地试探道:“不行,石头,快去通知警察局。”
“不要啊,这位先生,我们都是中国人,你就帮帮我吧。”伤者又一次哀求道,期间,隐晦地向曹益群使了个眼色。
曹益群会意,赶紧附和道:“是啊,少爷,还是帮帮他吧,都是中国人,这也算是我们积德行善啊。”
冯天冬是谁,什么动静能瞒过他,自己可是一直紧盯着他们,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交流被冯天冬看了个一清二楚,看着曹益群在那里那装模作样地求,冯天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是刁一峰对自己的试探啊,嘿嘿,好!今天我就好好和你们玩玩。
于是,对孙义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帮帮你,姐夫,这事你就别管了,伤员交给我,你去休息吧,我想办法给他治伤。”又对曹益群和小福厉声说道,“你们去吧门口的血迹清除干净,都给我记住,此事谁也不许外传。”
然后,故意当着曹益群的面,吩咐二梁道:“你们俩悄悄把伤员抬去‘冬院’不要惊动任何人。”
回头又对石头说道:“石头,你上楼去我的房间,把手术器械拿上,咱们一起去‘冬院’。”
曹益群自告奋勇道:“少爷,要不要我也去帮忙。”
“不用!你们就按我说的做。”冯天冬面无表地回答道,带着石头闪离开医馆。
冯天冬没看到,此时的曹益群,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今晚这出戏,正事刁一峰安排的。
这个伤员,是刁一峰在北平的一位朋友,名子叫做谭建辉,早年也是力行社的成员,和刁一峰同时投靠的本鬼子。
谭建辉还真是个很茬,刁一峰原来的计划是让他装扮成八路军,想办法接近冯天冬,是谭建辉自己提出,要想骗过冯天冬必须付出点代价,那两枪就是刁一峰亲手打的。
看到眼见的安排,谭建辉以为冯天冬已经上当,心里为自己发现冯天冬的真实面目暗暗高兴,
只是没想到,冯天冬把他带到“冬院”后,根本不提治伤的事,而是命令二梁把他绑到了一个椅子上,然后,脸色冷地紧紧盯着他,一言不发。
面对眼前发生的变故,谭建辉的脸色晴不定地变换着,他想不明白冯天冬是什么意思,心里一阵阵发毛。
过了好一会,冯天冬示意小石头把椅子搬到谭建辉对面,一股坐了上去,嘴里叼上一支烟,脸带笑容,口气和蔼地说道:“呵呵,这位先生,说说吧,你是军统?还是地下党啊?”
谭建辉一下子把眼睛睁得溜圆,怎么回事?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啊。
“你要是不说,我也不急着问,反正现在急的应该是你。你看啊,你上还有子弹头,不取出来血就止不住,呵呵,你上有多少血啊,你自己算算,多长时间能流干净。”见谭建辉沉默不语,冯天冬依然是满面笑容地说着,可谭建辉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个魔鬼。
“先生,我们都是中国人,难道你就甘心给本鬼子当汉。”谭建辉还抱着侥幸心理,再次试探道。
似乎是被汉两字刺激到,冯天冬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厉声说道:“汉?呵呵,你这是在找死啊。”
见此,谭建辉准备最后一试,张口骂道:“狗汉,你这本鬼子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这一句骂声入耳,可把冯天冬激怒了,站起,抬手“啪”地就给了谭建辉一个大耳光,嘴里喝骂道:“你个王八蛋,看样子你是不想等血流干净,想早点上路啊,我让你骂,二梁,堵上嘴,给我打,打死为止。”
石头抬手就用一块破布把谭建辉的嘴给堵上了,二梁各拎着一根皮鞭走了过来。
为什么要把嘴堵上?冯天冬就是不想给谭建辉说出真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