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竟然还都记得。”乔若熙轻轻地埋下了头,低声说道。
“当然记得,”战南钰那清冷的眸子染上几分笑意,“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真的吗?”
“当然是,”伸出手揉了揉乔若熙的头发,战南钰再次开口,“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见面,那是在婚礼上,战玉儿像发了疯一样准备闹事,但你却安静的缩在角落里,当时我在想,对于你们两个而言,同样是被迫接受一个新家庭,可你的反应却不像一个小孩子。”
“也许是因为当年我和母亲的情况更需要进入战家,摆脱从前的生活。”乔若熙笑笑,说道。
当年母亲因为这桩婚事,遭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和恶意揣测,乔若熙是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正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乔若熙,你也同样伤心,同样抗拒,但你选择了更加隐忍的方式,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你我是一类人。”
战南钰的声音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感,乔若熙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再次落满了感动。
只是,感动之余,她却又扬起了一抹笑,“小叔叔你别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你和我的情况是完完全全不一样。”
“那只是你不了解而已。”
乔若熙愣了一下,“我……”
她确实从未又机会真正了解过战南钰,甚至连他的性格都有些捉摸不透,因此一直以来,乔若熙都一直觉得,战南钰是人生赢家,他可以轻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样的人,理应是没有烦恼和苦衷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她乔若熙错了。
乔若熙和战南钰说话的工夫,夕阳已经完全沉到了海平面以下,而器乔若熙的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有些尴尬的看向战南钰,乔若熙此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下去。
“走吧,饭菜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今晚我特意让人准备了酒,庆祝一下。”
乔若熙跟在战南钰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向餐厅走去,只是在上台阶的时候竟然一不留神被绊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向着地面倒了下去。
“小心!”
幸而身旁的战南钰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将她拉了回来,重新帮她找到了平衡。
“谢谢。”乔若熙站稳之后轻声道谢,同时她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可战南钰却并没有让她如愿。
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力道,乔若熙有些惊讶,这时候战南钰却柔声解释道,“明天让人再设计几个灯在这儿,这边比较难走,我牵着你,否则你待会儿可能又摔了。”
“嗯。”乔若熙此时已经红了脸,不够此时她庆幸这不算明亮的灯光, 让她不至于完全暴露。
小心翼翼的跟着战南钰穿过长廊,最终终于抵达明亮的餐厅,乔若熙的手缩了缩,而战南钰也适时的松开了她的手。
“傅氏的几大股东已经委托律师,准备对傅衡逸展开诉讼,赵律师那边也将证据提交了法院,相信不久之后傅衡逸就会请辞。”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是那个怯懦的乔若熙,”乔若熙说完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对,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一个死人。”
“小乔,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你记得吗?”
战南钰忽然举起了酒杯,看着乔若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乔若熙皱了皱眉,“五年?抱歉,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一段时间我的记忆好像出了些状况,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没事。”看着乔若熙那紧蹙的眉梢,战南钰温柔的笑笑,缓声安慰道。
乔若熙见战南钰没有因此而生气,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学那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记忆好像直到我五年前答应和傅衡逸结婚才清晰起来。”
“大学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乔若熙总觉得战南钰在说这话的时候眸中透着期待。
“只记得固定的几个场景,比如说和徐艺林一起在教室里上课,还有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但其他的,真的记不起来了。”乔若熙轻轻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年,每当她试图回忆,便会出现头痛的征兆,以至于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搜寻这段记忆。
战南钰看到乔若熙那有些痛苦的样子,急忙伸手阻止,“算了,既然忘记了,那就不要再想了,或许这是天意。”
乔若熙点点头,但是头痛的征兆在她接连喝了两杯酒之后才勉强消散了些。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你在傅衡逸的身边会过得很好。”
“结婚的第一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何必继续花费心思去说服一个连最基本信任都不肯给我的人呢?再加上傅衡逸对公司不管不顾,我只能进入公司收拾烂摊子,后来我索性在外面买了一个单身公寓,住在那里,除了工作辛苦之外或者傅衡逸偶尔羞辱几句之外,日子过得也算是顺利。”
“战玉儿和傅衡逸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战南钰看着眼前这个嘴角挂着苦涩笑容的女人,心似乎被人狠狠地揪着。
当年,如果自己没有在坚持一下,或许如今也不会是这幅景象。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傅氏前几天遭遇的危机,我知道没办法应对,于是我想到了你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到我的人,所以我动身去北城求援,可在路上却遭遇绑架,那时候绑匪给傅衡逸打电话,”乔若熙垂下了眸子,嗤笑一声,“讽刺的是,电话是战玉儿接起的。”
“那是你第一次知道他们两个人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