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思酌着,高郅下意识的探手入怀,坚硬冰凉的触感,从指尖顺延着,直抵心扉。
那,便是董卓给予他的,能够帮助他掌控住兵权的物件。
不得不说,董卓这个人虽说小毛病很多,但是关于用人方面,委实非常的大度。
对待高郅这样来自关东联盟军的“降将”,董卓在需要用他的时候,都能够做到一样的,慷慨大方。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想法,但其行事作风,果真是让高郅有些震撼。
有着如此魄力,放眼整个三国,怕是能够与其一拼的,也只有曹操和孙策那头江东幼虎了吧?
要知道,董卓他,可是给了高郅,一块...虎符!
那,可是拥有着,能够调度一万兵马权限的调兵虎符!
虎符,那可是历代王朝调动军队的唯一凭证!
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
虎符用精铜筑造成老虎的形状,其背面刻有铭文,再用秘法分为两半。
一般情况下,右半部分存于朝廷内廷,左半部分则由中央发给统兵的将帅,调兵时需要两半虎符合对,铭文合一、丝毫无误才能生效。
而且虎符专事专用,每支军队都有相对应的虎符,一军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
按汉朝军制,认符不认人,没有虎符而擅自调动军队者,不问原因、理由、目的,一律以谋反罪论处,杀无赦!
当然,抛开虎符之外,还有一种例外的情况,同样能够帮助将军调动士兵,不过那个条件更为苛刻罢了。
那就是当发令的将军,在他麾下士兵们的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信,甚至超出了对虎符的认可时候,一言说出,便是军法。
比如西汉初期的大将军周勃,就是凭借自己多年征战在士兵们心中建立起来的无上威望。
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硬生生调动了长安北军的士兵,平灭了诸吕之乱。
又比如...
如今的董卓之于西凉,吕布之于并州,公孙瓒之于白马义从!
这些人,皆是于各自军中,最为鲜明的代表作标杆!
当然了,抛开这些人,也许还有人可以做到,但绝对不包括此时的高郅。
像他这种初来乍到,又是原本对立阵营的年轻将领,是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聚拢无上的人心。
人心,虽然就在每个人的胸膛里跳动,可却永远也无法看透!
阴谋,背叛,杀戮,这些东西可不仅仅只是应用于在政局博弈当中,亦是同样取用于战场厮杀之上。
这次,高郅不一样,正是被这些西凉将士们,给摆了一道吗?
“来人,擂鼓聚将!军中所有校尉以上军官,皆来中军大帐议事。”目光一动,高郅沉声喝道。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短短的数息时间里面,高郅的心便已经有了定计。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高郅他打算学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一样,以升堂议事的理由,直接将这批西凉士兵的将领,先打服处理,将矛盾冲突,扼杀在摇篮中!
虽然这个计划的过程可能会有些暴力,但是,有着虎符在身的高郅来说,并不算事。
首先,他的目标,便是一名有着不小名头的“关系户”,出自董卓家族中,姨娘董太后的远房亲戚--偏将董迢。
他,同样也是今天这场“闹剧”的组织者!
选定目标后,高郅的眼睛稍稍冲着其,独自“关照”的,释放了一次杀意。
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董迢,惊恐的一连倒退了三步。
只怕当时的他,都快以为有鬼,自己吓自己了。
高郅蔑然一笑,没有停下动作,这一次,他将目标,放在了账内的所有人身上!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谁的营盘谁做主,虽然在军营的时间、背景在坐的众人,都比高郅要久一些。
但,也同样不能做出,喧宾夺主的事情来。
看着这些眼高于顶,一向是以桀骜不驯出名的西凉将士,高郅眼睛微微眯起。
“刷~!”
手腕一震,震吟之声响起,随即寒光一闪,自高郅的身上,一股无形的杀气,将帐中众人惊得汗毛倒竖。
当然,他倒并没有杀人的举动,仅仅只是意在威慑。
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一名真正的将军,既能拔剑出鞘,也必须懂得还剑入鞘。
否则,武力一旦被滥用,结果只能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果不其然,效果显著。
作为“主要关照对象”的董迢,立时吓得面无人色。
他本来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甚至连他身后的那些“护卫”兵卒们,都一样的不堪,个个吓得惊慌后退,乱叫不止。
于是,事件就好解决了。
在高郅的威逼利诱之下,董迢非常卑微的,走上前,双手高举军营的手令,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高郅面前。
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之前的丝毫傲气,在真正的武力面前,他那些空中楼阁一样的虚名官职,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把从董迢的手里拿回手令,高郅看都没看,直接甩手揣入怀里,而后侧身看了看,
人都是如此,平凡之时,没人会把你当回事,就算是长得再气宇不凡,最多也就得个小白脸的称呼。
可一旦有朝一日,你能力出众,或者列居高位,执掌大权,那一切就会立刻变得不平凡起来。
什么天生不凡,出生时红光冲天、名字起的好啊!祖坟风水宝坻,等等等等...
哪怕是脸上有颗黑痣,人家也会说那不是一般的痣,而是大富大贵的福痣。
诧异于高郅这员小将的强悍实力的同时,董迢脑门上已经溢出了汗水。
艰难的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董迢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如今,哪怕高郅他丝毫不给董迢面子,语气一如最初的淡漠。
董迢心中虽是怒火滔天,却又不敢当场发作,只好尴尬的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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