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传说中的苏堤来到郁城了,他这个作为‘儿子’的,怎么可能不去见一见呢?
阿团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讽一笑。
那笑不达眼,看着冷冷的,又好像还带着浓烈的狠意,莫名的余慕莲就吓了一跳,身子更是忍不住往后倒了两步。
阿团看到她的反应更是忍不住笑了:
“你害怕什么?”
是啊,她害怕什么呢?
不对,樊正清居然要去看狗男女?
要是她没理解错误的话,狗男女这个词语是不是和奸夫**有些类似啊?
余慕莲蹙起小眉头。
阿团已经在道:“你要是不想去,其实可以不去的,这个事情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办到,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和你吃饭囖!”
“那可不行!”
余慕莲下意识的反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然承诺了我,那就一定要办到!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去啊!”
就算是刚才心生退意,此刻看着对方戏谑的眼神,余慕莲不服输的精神也上来了——去就去,谁还怕啊!
阿团又轻飘飘的扫量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再次往前走去。
余慕莲忙跟上。
不多时,两人拐了三四条巷子,过了马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新城区市大家属楼???”
余慕莲困惑的看向阿团,“你确定你说的人就在这个地方?”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市大家属楼大铁栏栅门前人来人往,不过大都数都是成人,就算是有小孩,也是家长在手里牵着。
阿团和余慕莲突然出现,又没进去,还眼巴巴的盯着里头瞧,顿时就吸引了保安亭看守的注意力。
一个中年大叔从窗户内探出个头来,“两小孩儿,干嘛的?”
余慕莲吓得一个哆嗦,看着那张有些凶神恶煞的肥厚面孔,她又哪里敢说是过来看狗男女啊?
阿团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安保大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但大叔看进那双乌黑的瞳孔中,身子莫名的就好像一冷。
阿团已经淡定的带着余慕莲跨过了栏栅们:“大叔,要是我们回家你也要拦吗?”
大叔愣了半天。
等到回神过来,两个小人儿已经在花圃的转角拐弯了。
他挠挠头,“回家?你们要是回家我还真管不着。”
打了个哈欠,他这才收回身子,继续吃着自己的青菜扣肉盒饭。
......
花圃的拐弯处,余慕莲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进不来呢!你不知道,刚才我是真的有些吓着了!”
说到这里她又猛地反应过来,一脸古怪的看着阿团:“我说樊正清同学,你是不是经常对自己家里人撒谎啊?”
从刚才开始,余慕莲觉得自己对这位学霸同学的感觉是越来越陌生了。
今儿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换了其他同学过来,估计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安保大叔一呵斥,不吓得屁滚尿流,至少也不敢这么淡定的装作是回家进门!
樊正清同学的家在山脚下呢,但到了这里,却是面不改色的变成了归家,那一副淡定寻常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经常做这种事情才对!
——撒谎这种不好的事情,应该发生在爱闹腾的樊正芳身上才对啊!
余慕莲以前一直觉得樊正清和樊正芳不像是兄弟,他们的性子南辕北辙,一动一静,如果不是那像照镜子一样的外貌,谁又会以为他们是兄弟呢?
可惜,她想多了。
阿团并不是个喜欢谎话成精的人。
今儿要不是来看狗男女的事情不能让弟弟阿圆和家里长辈们知道,他又哪里会和家里说谎呢?
昨晚上阿团看似早早睡觉。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晚上他躺在床上,几乎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到了天明。
熬了一晚上,要不是早上他用一力一气运行大小周天通经活络,现在的眼睛早就不能看了好吧!
阿团已经想得够清楚了。
苏堤这个人,不管他再怎么否认,但是没有他,就绝对不会有他们兄弟俩的出生,而没有他,他们兄弟俩也不会从妈妈肚皮里孕育出来,成为妈妈乖乖巧巧的儿子。
在这一点方面,阿团是带着感激的。
可是一回事是一回事。
既然他走了不回头,那就永远都不可能是他和阿圆的爸爸了,这种连妻和子都能抛弃的人已经是禽兽不如了,认禽兽作父亲?——这是不存在的!
昨晚上弟弟在隔壁翻来覆去大半晚上才睡着。
作为哥哥,即便不认这个父亲,难道他不应该过来看看这个为弟弟带来苦恼的男人吗?
当然了,苏堤的出现对阿团来说同样是困扰。
不过他很庆幸。
这个困扰出现,妈妈还在西北那边。
不过郁城就这么大,妈妈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西北牧场,说不定过两天她就回来了呢?她又爱跑生意,到时候在街边碰到,这事情尴不尴尬?
所以阿团觉得,自己身为人子,很必要为又当爸又当妈,辛苦赚钱的美丽妈妈分担一下——要是他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将人弄走,这不是很好吗?
没了这个困扰的存在,他们一家子生活还不是照样欢天喜地?
所以啊,在这些的前提之下,阿团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来见一见这个所谓的‘苏堤’!
阿团蹲下来。
不答反道:“你知道我家里和你家里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这个思维跳跃太快,明明还在问是不是撒谎成精的问题,这马上又换到了另一个领域,余慕莲愣神好一会,这才慢半拍应道:“我家里穷,你家里很有钱?”
阿团摇头。
余慕莲道:“我妈没你妈年轻漂亮会赚钱?”
阿团还是摇头。
余慕莲苦思冥想,挠挠头再道,“那就是我家里兄弟姐妹多了?我有两个大姐,三个哥哥,一个妹妹......”
她没说完阿团就扬手打断了:
“都不是。你知道吗?”
阿团停顿了好一会,久到彷佛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了,余慕莲这才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两家最大的差别是,不是谁家有钱,也不是谁家妈妈长得好看,当然了,我妈妈的确是这个世界甚至于这个时空最好看温柔贤淑的女人,这里不接受反驳。”
余慕莲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阿团道,“你明白吗?你是个有爸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