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昀走上前,推开院门:“有人吗?”
他也料到不会有人回应,这地方静的不像有活人!他走到屋子门前,直接推门而入,外面明明是白天,可是这光线却好像照不进屋子里,漱玉死死拉住苏知暖的袖子,两人远远在站在院子里,苏知暖耸耸肩表示自己现在动不了。
白昀挑眉独自一人走进空屋,他刚进去,门“砰”地一声阖上了,他的心一沉,有片黑色的阴影如墨般扩散开来,他想起曾经在楼梯间里看见的女鬼。
这黢黑的屋子像是阴间地界一般,原先湿透的衣服这时候像冰衣一般贴在他心口,他的神经绷绷得紧紧的,突然一只手摸上他的脖子,他已经到极限了,嘴巴张了张,但是,没能发出声音。
那只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以他的体型和力量是可以反抗的,可是恐惧让他窒息,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黑暗之中有风声响起,有人闷哼一声:“嗯哼!”
门和窗户被这风震得大开,就像屋内有煤气爆炸一样,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窗口飞出砸在院子里面。
苏知暖和漱玉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穿黑衣服的人,殷天跟着从屋内飞出,一脚踩在那人身上。
苏知暖挣开漱玉,跑上前问道:“这是谁?”
“这里唯一的活人。”殷天答道。
“你是谁?”苏知暖低下腰仔细地看着这个黑衣人。
“放开我!你们又是谁?”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身手不错,要不是遇到殷天这个帝畿护卫,他们三人应该根本制不住他。
“还挺凶,认识陶渊明吗?”
“不认识,你们是不是宋未派来的?”
“那个天师?你俩认识?”苏知暖倒吃了一惊。
“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肯定想不到老子命这么大,到现在还没死。”男人破口大骂。
“你等等,你到底是谁?听你这口气是跟他有仇?”
“我和另外四人都被他骗了,如今我们五人只有我一人活着,到处被人追杀,只能躲在这鬼地方苟且偷生。”那男人气愤道。
“你便是那个逃走的第五个流寇?”殷天问道。
“我叫孟和,本来是孟都绥服边境的人,因为生性喜好游玩,便一路和几个友人结伴到处飘泊,我们来了安邑没多久,便有个人让我们乔装歹人吓一吓自己的夫人。”孟和说道。
“那个人就是宋未?”
“他说他夫人一向嚣张跋扈,让他苦不堪言,让我们帮忙对他夫人小惩大戒。我们一半因为逞能,一半因为好玩,便答应在花灯会那晚假装袭击一艘游船,谁知道我们只射了一箭便招来了疯狂的反击,幸亏一位同乡帮我挡了一箭,我才有命跑出来。”
“你怎么会想到躲进这里的?”
“宋未亲自带兵搜查,一定要将我赶尽杀绝,我也以为自己命不久已,逃入涂山后不过是等着他们找到我,没想到,最后关头一个蒙面人出现把带到了这里。”
“蒙面人?是什么样的人?”殷天问道。
“这人是我的恩人,可是,她将我带入这里之后,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然后就走了,自那之后再没出现过,这里虽然与外界隔绝,可是倒也能自给自足,我就在这里隐居到今天。”孟和说道。
“这里就一个人没有?”苏知暖问道。
“刚刚是你这个丑八怪装鬼吓我的吗?”白昀扶着脑袋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不要紧吧?”漱玉关切地问道。
白昀摸了一下漱玉的下巴:“这么关心我?美人真的是非我不嫁呀?不如我们就在这桃花源隐居,哎呀,不行,我忘记了,我还有暖暖呢。”
这么轻佻的口吻?苏知暖斜睨他一眼:“白夜?白大哥被吓着了?”
漱玉往后退一步:“你怎么啦?”
苏知暖笑道:“如果你真的中意白大哥,可能要接受你老公其实是两个人。”
“两个人?”漱玉煞白了脸。
殷天放开孟和:“我是帝畿护卫殷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大可放心回安邑,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宋未还不至于只手遮天。”
孟和揉揉胳膊:“多谢大人!你们怎会找到这里?”
“我们有一半也是为了你才来的,不过嘛,听说涂山里头有宝藏,我们想见识一下金缕玉衣。”苏知暖说道。
“我觉得这古家村就是涂山最大的秘密,但是,这里除了一个一个的坟包,什么也没有。你们既然来了,我带大家走一圈吧,这里也不大。”孟和知道自己有望恢复清白之身,人也轻松起来。
几人绕着古家村走了一圈,每家每户都有份,白夜道:“这些人太无聊了,难道他们都集体自杀了?”
苏知暖盯着一个坟碑看了一会儿:“不会,你看这块碑上的字迹明显要比刚刚那块新,我觉得这不是同一时间堆的。”
白夜的眼珠转了一圈:“我有个问题,请问最后一个坟是谁堆的?最后死的那个人,他的尸体呢?”
苏知暖问道:“殷天,如果我掘个坟,在你们这儿会不会被人打?”
“有人敢打你?”殷天莞尔。
“白夜,开挖!”
“好嘞。”
在漱玉和孟和不可思议的眼光下,两人飞快的掘开了一个坟,白夜整个人都跳下去了,挖出的土都比他人高了,他气喘吁吁道:“暖暖,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刚刚我就想叫你停手了,不过看你这么卖力,有些不忍心。”苏知暖说道。
白夜干笑两声:“我家暖暖越来越幽默风趣了。”
苏知暖叹口气:“看样子这下面根本没有棺木,这堆坟的人也太省事了。”
漱玉不解道:“既然人未死,那为何要堆坟,这些人又去了哪?”
“会不会像阳翟那样人吃人,都被自己人吃了?”白夜恶作剧似的笑道。
孟和一阵恶寒:“白兄弟,你可别吓我,这儿挺太平的,我没看见过一具尸骨。”
殷天走到一条小径上,四周看了看:“这儿这么多屋舍,唯有一间跟其他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