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若雪神情不似作假,沈欢松了一口大气之余,急忙讪讪一笑。
“哦,对不起,对不起,看来是我记错了!”
上官若雪琼鼻一簇,“哼,无中生有的小人!”
“真对不起,是我的不是!还请上官小姐见谅!”
沈欢陪着小心的同时,不仅暗自感叹这小妞诗词水平之高,高得简直有些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要知道杜牧的《江南春》那可是名垂千古的名篇啊,现在被她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呈现出来,这该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存在,虽然改动的地方不及《江南春》,但这并不妨碍她绝顶的诗词才华,怪不得这小妞能在人文荟萃,名士如流的京城中挣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名声。
从这点上来讲,上官若雪的才华绝对可以碾压大燕朝成千上万的文人士子,当然也包括没有使用金手指的自己,想到这些,沈欢背心有些发凉。
见沈欢楞在了那儿,上官若雪没好气的道:
“沈欢,你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书写你的作品去,咦,莫非你是看见了本小姐的大作甘拜下风,不愿出丑。”
沈欢尴尬一笑,“马上写,马上写!”
沈欢说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提笔开始书写起来。
《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重湖叠瓛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只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沈欢便把一副以董其昌行书书写的《望海潮》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董其昌,明代书画家。其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书法出入晋唐,自成一格,能诗文。
书法至董其昌,可以说是集古法之大成,“六体”和“八法”在他手下无所不精,在当时已“名闻外国,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一直到清代中期,康熙、乾隆都以董的书为宗法,备加推崇、偏爱,甚而亲临手摹董书,常列于座右,晨夕观赏。
此时沈欢写来,虽然不能得其全部精髓,但也有八九分神似,不过就是这八九分神似也足够令人惊艳了。
这不,就连带有看好戏的小心思,离沈欢最近的上官若雪都瞪大‘铜铃般’的大眼睛,把《望海潮》看了一遍又一遍。
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小妞大声的质问了出来。
“沈欢,你作弊,据我所知你以前根本就没有出过京城,更没有去过杭州,你怎么能把杭州描绘得如此传神,如此的令人心生向往,你......你肯定是抄袭别人的,是不是?”
奶奶的,小妞眼睛真毒!
不过上官若雪虽然眼睛毒,但沈欢输不起呀,他是铁了心想出上官府的,若是这一局输了只怕出府会变得更加困难。
想到此,沈欢也不打算要脸了。
“胡说,我虽然没有到过杭州,但我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不行吗?再说江南风景哪处不都一样嘛,杭州有的京城南京也有,我只不过为了更加传神写成杭州罢了,这有何不可?”
上官若雪气得脸色通红,“你狡辩,京城有名的诗人本小姐如数家珍,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如此逆天的才华,你这不是抄袭是什么?”
“我现在心智突然顿开,才华突然横溢不行吗?不信你问问上官大人,以他的资历和见识肯定没有见过这么一首词。”
沈欢心中有些发虚,把球踢到主裁判上官鼎身上。
上官鼎虽然看见了两人的互相对怼,但他先前碍于身份,只是高坐上位并没有走下来观赏沈欢和上官若雪的作品,对两人争执的情况并不清楚,现在沈欢把问题交给了他,他只好笑道:
“好了,你们别争了,把各自的作品呈上来吧。”
“哼!不要脸!”
上官若雪朝沈欢一撅嘴,转身拿起自己小桌上的书法作品上前递给了上官鼎,沈欢苦笑了一下也把书作恭敬的递了上去。
上官鼎先前见两人像斗鸡一样的针锋相对本来还有些好笑,只以为两人都是小孩子心性胡闹了一些罢了,但是当两人的书法作品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的大吃一惊。
自己孙女的字他自然心里有数,诗词的才华也有过比较深的了解,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孙女这首《江南春》的格调居然如此的高,四句诗,不仅写出了江南春景的丰富多彩,也写出了它的广阔、深邃和迷离,特别是最后一句多少楼台烟雨中,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一下子把江南烟雨中的亭台楼阁的美景给刻画的淋漓尽致,入目三分,说其是千年一遇的佳品半点都不为过。
当然,如果诗中在的某些地方再酝酿修改一下那就更好了,只是上官鼎却不知道从何去修改它。
再看沈欢的书作,其书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笔画园劲秀逸,平淡古朴,在章法上,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力追古法,唯一的缺点估计是沈欢年岁尚轻,笔间老道不足,可就是这样也足以登堂入室,自成一派。
书法惊艳,诗词绝伦。
一首《望海潮》尽得钱塘的繁华,杭州的神韵,艺术构思上匠心独远,上片写杭州,如烟的柳树、彩绘的桥梁,挡风的帘子、翠绿的帐幕......,下片写西湖,山上的桂子、湖中的荷花......以点带面,明暗交叉,铺叙晓畅,形容得体。
这就是杭州,这就是西湖吗?
好像也是哈!
杭州作为绍兴到南京的必经之路,上官鼎和上官家的一众老小当然再熟悉不过了,可那种美到极致,雅到极致的景色他们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现在却被沈欢用如此简洁传神的笔墨呈现在他们眼前,你让他们如何不惊骇得无以复加。
上官鼎扭了一下有些发冷的脖子朝上官羽道:
“羽儿,你见过这首词吗?”
上官羽生硬的摇了摇头,“没有!”
“锐儿,你有听人说起过这首词没有?”
上官锐也是一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