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夏七和张鹏等人一路浩浩荡荡到了西州,张鹏等人宿在驿站,而其余人自然是回了月眠楼。
李鲵见到兄妹俩总算回家了十分高兴,先是好好看了看安长月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拍着叶云深的肩膀一脸好儿子的夸了几句,可把叶云深给乐坏了。
想想自妹妹到叶家之后,他就很少被阿娘夸赞过,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自己这次做了什么,怎么会得了这些夸奖。
还是安长月比较明白,与李鲵一道进了厅中才说道,“阿娘早就察觉到了这些,那何必还亲自跑一趟?”
李鲵笑呵呵的抚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小手冰冰凉的,忙塞进自己衣服里暖着,“此事牵扯甚广,有些事必须请示圣人,不亲自去不行。”
安长月点点头,她听夏七的意思也知道,应该从他们踏入中原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被邪宗的人给盯上了,那许州被诬陷,再到后来那些奇奇怪怪的案子,约莫也都是他们的手笔了。
“好在顺利解决了,正好也顺了你们的心意去了长安,一举两得啊。”李鲵似乎对自己这话十分满意,从让他们兄妹俩离开西域开始,她就已经着手布置,如今能将邪宗在唐土铲除,也算是功德一件。
叶云深直到这时候才听出其中意思,敢情让他们去长安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带着隐藏任务的,怪不得当时走的时候阿娘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阿娘应当还有别的考虑吧。”安长月抿唇笑着,一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感激和谢意,若不是在凉州遇见夏七,又听他说那么多话,安长月也不能肯定李鲵是有意让她自己去看当年她被丢弃的事。
可那又如何,她被丢弃是事实,不管是富户的夫人作祟,还是另有原因,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且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还有何用?
只是知道之后心中总算彻底放了下这个疙瘩,原来以前再怎么大度不去想,也还是会有一丢丢想要探究过去的。
“阿月最聪明了,阿娘尊重你的选择,也不想多加干涉,阿娘相信阿月。”李鲵捂着安长月小手,脸上带着一丝丝期待,那模样就跟想要糖的孩子。
安长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回来了,这就是我的选择呀,我还是喜欢被人宠着的日子啊。”
李鲵一听也跟着笑起来,随后一拍大腿道,“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下月初是个好日子,咱把流程走一下,你们俩总归要站出来一个继承家业,我想想还缺什么...”
二月初的天气还是很寒冷的,但西域只要不下雪就还算暖和,叶云深躲在二楼屋檐下翘着二郎腿晒太阳,不过他却不敢晒脸,否则定然要被晒成昆仑奴一样的。
安长月来找他的时候,他就这般姿势躺着,嘴里还不知道哼着什么调调的曲子,好一副悠闲的样子,“阿兄,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好歹今日乃是少楼主确定仪式,你怎么能躲在这里不出现呢?”
叶云深其实早就听到安长月的脚步声从远处来,她的脚步声比这里那些习武的人都重一些,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先开口,所以才装作不知道。
听到安长月说话,叶云深侧头睁开一只眼看着她,“我去做什么?给那些老家伙反对你的借口?他们太古板了,我可不想去找麻烦。”
“可也不能不去啊。”安长月忍不住微微蹙眉,她一个人对上那些老顽固也很难啊,“如果阿兄在场,我就不会被人欺负,起码可以让他们知道,不是我逼得阿兄你不肯继任家业啊。”
“啊?”叶云深一听猛地坐了起来,他当时只是想自己不去就已经表明态度,那些人也就明白他对所谓的家业不感兴趣。
可叶云深没想到的是,那些人会把这些过错推到阿月身上,他们真是太过分了,他们叶家疼都来不及的珍珠宝贝,他们怎么敢连连逼问?
叶云深翻身从屋檐上跃下来,一脸怒意的问道,“他们真的逼问你这些?”
安长月见他脸色不好,微微撇嘴道,“嗯,不过被我怼回去了,再加上确实没找到你,阿娘也站在我这边,所以我现在可是叶家未来的继承人,阿兄你可要对我好些,否则我把你赶出去要饭。”
她一脸凶恶的看着叶云深,叶云深挠了挠头说不会,两兄妹并肩往屋中走,安长月说道,“张鹏他们已经回转了,夏七不仅交代了安插在西域的人手,也交代了一些长安内的蛀虫,有些人真是让人想不到。”
“可不,我也听说了,不过阿娘不让多嘴,毕竟这事那位还动了怒。”叶云深歪着头想了想,“我就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干这些偷鸡摸狗掉脑袋的事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安长月念出这一句,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世上有人为名,自然也有人为利,在我大唐商贾低贱,但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如果有能既不降低自己的身份,又有利可图的事情,谁会不动心?”
叶云深想想也是,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总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阿娘什么时候能再让我们去长安玩儿。”
安长月没有回答,暗暗想到,这次去了一年余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去?再去谁晓得还能不能囫囵个儿回来。
“是啊,万事皆休,总算可以好好在家养尊处优了,我的三勒浆,我的葡萄美酒,我的西域美人。”安长月一连串的话说出来,脸上的期待就像是个贪图酒色的登徒子,可她明明是个女子,怎么感觉上总不像个女子呢?
“说的也是,奔波良久,是该在家养养,为了庆祝妹妹你荣登叶家继承人,你可得请阿兄好好喝上一顿。”
安长月点着头,回头看了眼外面阳光明媚,忽而觉得这一年来她并未离开家,那个繁华的长安只是一场梦,虽不完美,却也让人难忘。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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