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更想知道那些评委对林玲的评语,优秀,但是,这种词用在林玲身上,想想就很开心。
“她应该是许久没用英语,所以表达能力有点差。”
说起这个柯文秀也有点惋惜,林玲绝对是有准备的,她用中文说起法律条款条条是道,可惜突然冒出一个用另一种语言,她就卡壳了。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柯文秀看来,林玲这种天之骄子,明明可以靠才华,却想靠颜值,可惜了。
说到这里,柯文秀索性把其他人的表现都说了,林思铠不行,别看他长得瘦瘦的带个金丝镜,乍看一下挺唬人的,可是他不要说流利表达出来,单是那口音,一听之下,她还以为他在说阿三的语言呢。
倒是周柳方一看黑黑壮壮的,还是专升本毕业的,没想到那英语不是一般的好,问后柯文秀才知道,人家原本打算去米国当执业律师,前面学了十几年,还跟着那个家暴的疯狂导师学了几年,又在某东方磕了三年英语,雅思考了三次,最后一次8.5分。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去了,人家没交待,她也不好意思问。
至于张媚,还真是优秀,虽然没象黄一曦那么好,但至少,评委都说听得懂。
看来竞争使人进步呀。
一听说张媚也去,商洛宇皱起眉头,很快就松开了。
“你也看到了,一曦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劳累,要不然那天也不会进行一半就去医院了,为了避免她拖累大家,就不去了。”
“不能不去,这是国家征调,代表的国家荣誉,你也想你得到桂冠的时候,一曦就站在你身边吧,在我看来,不管是林玲,还是张媚,都没资格站在你身边。”
柯文秀先点出大局,又说了商洛宇在意的事,这个妻奴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己老婆,要不然也不会窝在白水州这个小地方。
所以他的荣耀,肯定是想和黄一曦一起分享的。
这次是亲自登门通知的,就是想到这个情形。
还有,是为了给某人打脸来了,她早就说了,商洛宇不是一个任人唯亲的人,他是举贤不避亲。
那时还没有人相信。
现在,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大家眼前,所有人都知道,她柯文秀,对黄一曦可是有一份知遇之恩,这放在古代,就是伯乐了。
或许,等比赛结束后,自己的位置还能往上挪一挪。
柯文秀乐滋滋地想。
“哪怕是征调,也得看身体允不允许,我不能让一曦拿自己身体去换。”商洛宇大马金刀地往后一坐,摆了一个防卫姿势。
他的确是想和黄一曦一起分享荣耀,可这建立在黄一曦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至于国家的这种征调,他又不是拿奉禄的,谁拿谁去。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妻子,如果让她去西北或高原做援助律师,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她肯定二话不说,可是如果是这个,她绝对听他的。
柯文秀没想到商洛宇会这么回答。
人家争得要死要活的,这对夫妻倒好,送上门的机会都不要。
只能说什么人什么命。
不过她早就料到这种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在办公室主任吩咐文书通知的时候阻止了,还亲自上门。
她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才展颜一笑:“商律师,你说的情况我也知道,可是你得学会换一个角度考虑,你妻子这情况,在白水州医疗技术不发达的这地方可能还要多受痛苦,倒不如,趁此机会,去京都,那边的医疗措施和医生水平比我们这里高的,不止是一档。”
柯文秀那天看到黄一曦苍白的脸孔和商洛宇紧张的神情,又看到她们等不到会后就去了医院,她心里一咯噔,其他人她不清楚,这对夫妻可是有一说一的实诚人,如果不是真生病了,绝对不会假装这样。
所以其他人说他们夫妻傲慢、装病她通通不相信,而且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过这才上门。
刚知道结果,柯文秀也为这对夫妻惋惜,尤其是黄一曦,哪怕是这个年代,不能生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算不是致命伤,也是一个大遗憾,做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理解那种无处安放的母爱的痛苦。
但是想到青云道路,她又狠下心来。
多年的官场生涯告诉她,说服人最高的技巧不是给最好的,而是给对方想要的。
“而且你想想,你肯定要去参加比赛的,如果你把黄一曦放在家里,你会放心?”
柯文秀和这对夫妻打交道多了,知道哪一点才能打动商洛宇的心。
要说别的,商洛宇也许不在乎,可是说起医疗,他才突然想起,或许,他真的该打听一下,在京都,甚至在国外,对于黄一曦这种情况,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请喝茶。”商洛宇招呼道。
真不容易呀,说得口水都干了,才得到这一句。
柯文秀心里暗骂商洛宇,上门是客,你的修养呢。
“就算去了京都,一曦的身体情况没改变,我也不能让她冒险。”
就算是这样,商洛宇也没有大咧咧地答应下来。
“那当然,我们也是希望得桂冠,不是要让你们牺牲自己,要不然也不会有候补队员了。”
柯文秀松了一口气。
在柯文秀看来,商洛宇犯了一个过份在意的病,不过他这病提醒也没用,只能顺着他的毛撸。
“那行,我和一曦还有家人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商洛宇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但心里已经盘算起来,如果黄一曦要跟去京都,要住哪里,找哪里的医生,谁来照顾她。
想来想去,还是丈母娘合适。
送走柯文秀后,黄一曦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浩瀚夜空中的一轮皎月和点点星辰,忽觉开怀无比。
这是去年到现在,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明眼人都知道,那四个替补队员,争的就是她和宋丽丽的名额。
一个最佳辩手,被人家威逼成那样。
好多次她都想甩手不干了,爱谁谁去。
后来她自认为是主动离开,可谁认为她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何尝没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当初被逼着离开,现在领导郑重上门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