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孟小波就飞到了H市。当他走进市人民医院肾内科的时候,刚好碰上李丹阳。
“丹阳!”孟小波叫住了他。
李丹阳回首,“诶?小波。你怎么来了?”
“听说沈嫣然为救人捐肾住进了医院,我来看看她。”孟小波毫不回避地答道。
李丹阳心里一沉,冷冷地说:“现在沈嫣然住在无菌病室,连我们都不能进去。你来了也无法见到她。你还是回吧!”
“哦?似乎你不欢迎?”孟小波微笑着,双手插在兜里,仰脸看着窗外。他并不在乎李丹阳的冷淡。
“对,不欢迎!这里对一切入侵病毒都不欢迎!”李丹阳冷笑道。
“哼?你把我当成了入侵病毒?”孟小波把目光从窗外移到李丹阳的脸上。
李丹阳冷峻地注视着孟小波,眉毛轻轻上挑,嘲讽道:“对,你就是一株入侵病毒。一年前,你就差点侵入我和沈嫣然的体内。对你,我们是排斥的!如果你知趣,还是快快离开!这里是医院,小心你会被清理掉!”
生硬的挑衅和威胁并未改变孟小波的态度。他撇下李丹阳径直走向护理站。
“护士你好!我想见见这里的一个捐肾女子,她叫沈嫣然。请问她住在哪间病室?”
“你是她什么人?有证件吗?我们先要登记,在征得医生和她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着专用隔离服进入。请您稍等!”护士程式化地说。
孟小波掏出了工作证递给护士。
护士先是毫无表情地接过,下一秒却忽然变得满脸堆笑,“您是央视著名主播孟小波?”
孟小波谦虚地笑笑,“只是一名播音员而已。能帮着通融一下吗?”
“好吧,我试试!”护士快步走进了隔壁的一间主任办公室。
身后不远的李丹阳看着护士屁颠屁颠的热情样,脸上显出一丝鄙夷。
医生办公室内,沈嫣然的养母黄姨正在向主治医师询问女儿的病情恢复情况。一周了,他们都不能进入病室,一切饮食起居和治疗都由医护人员进行。
“尚主任,有一个叫孟小波的央视主持人要求进入病室看望沈嫣然,你看是不是让他进去?”护士说着,把孟小波的工作证递给尚主任看。
黄姨一听孟小波来了,心里顿感不悦——这个年轻人怎么不听劝解,执意要来这里呢?找堵吗?
她立即阻止道:“哎呀,孟小波?千万别让他进入病室。我听女儿说过,他们存有积怨,一见面就吵,矛盾越来越深,那可是死对头。让他进去,不是要了沈嫣然的命吗?”
尚主任和护士一听吓了一跳。
“这种情况严禁会见!”尚主任把工作证还给护士严肃地叮嘱道。
在护士站碰壁的孟小波忽然想起医院里开设的视频探视业务。
“请问护士,我可以通过互动视频跟沈嫣然交流几句吗?”孟小波尽量让语气和缓礼貌。
“对不起,不行!”护士的语气又恢复了开始的程式化。
“那单向视频呢?也就是我只能看到她,不需要她看到我的那种?”孟小波央求道。
孟小波清楚,这里的医生护士见过的有头有脸有钱的人物多了去了,就他一个小主播几乎是不打眼看的。所以他的态度得体而恭谦。
“要想看单向视频?去010室。沈嫣然的家人早已申请开通。”
孟小波只得向010室走去。
010室内,李丹阳简要地跟父亲说了说孟小波的事,李春风愤怒不已。看来,孟小波这小子是来跟儿子抢女朋友的!那怎么能让他得逞呢?
李丹阳前脚出屋,孟小波后脚就踏进了视频室。
还未站定,只见室内的一个老头向他喊道:“你是谁呀?来干啥?”
孟小波客气地笑笑,“伯伯,我是沈嫣然的朋友孟小波,想通过视频看看沈嫣然的恢复状况。”
“哦?是吗?”李春风应着,一扬手关掉了视控器。“哎呀,你来的不是时候,刚刚出了故障,看不成了!”
孟小波并不认识李春风,只当是他们家的亲戚。他想,不认识也好,免得像李丹阳那样拒绝自己。
这样想着,孟小波便观察起视控器。他没想到李春风会编谎骗他。他又打开了电源开关。
“啪”,显示器又亮了,屏幕里出现沈嫣然在病室里的治疗和生活画面。
李春风见孟小波又打开了显示器,既尴尬又愠怒。他一扬手,又“啪”地关掉了显示器。他不允许面前这个年轻人看他的未来儿媳。
孟小波不解——显示器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不开反倒关上?他又“啪”地一声打开。
谁料,李春风竟一下拔掉了电源,显示器画面一缩,恢复黑屏。
“老同志,你怎么能直接断掉电源呢?会对设备造成损坏的!”孟小波说着就要伏身去拾插头。
李春风见状急忙阻止,却一个健步撞到了孟小波身上。李春风见歪就歪,一下跌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
孟小波见状,扶不是、气不是——这不是讹人吗?
他蹲在李春风身边,大声说:“老人家,先说好,可是你撞的我!”说着就把李春风往起扶。
可李春风却并不配合,孟小波碰他哪儿他就说哪儿痛,让孟小波无法下手。
护士们听到视频室传来痛苦的大叫,急匆匆地跑进视频室。“李伯伯,你没事吧?”
李春风继续“哎哟哎哟”地叫着,一幅痛苦万状的样子。他指了指身旁一脸无辜的孟小波说:“他打我!”
孟小波一听,瞪大了眼睛,“老同志,我何曾打过你?”
“你就打了!我现在浑身都痛!”李春风继续装下去。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抢儿媳的年轻人给轰出医院。
护士长扶起李春风,打量着面前的孟小波,问护士:“谁让他进来的?”
刚才那位护士一见是孟小波,忽然想起黄姨在主任办公室说的话——莫不是孟小波把他跟沈嫣然的矛盾闹到了这里?
想到这儿,护士沉下了脸,拿起病室里的电话拨通了保安室,“保安室,肾内科010室有人闹事,迅速派人将闹事者带出科室。”
孟小波一听,急了,“护士同志,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就妄下断言呢?我是来看望沈嫣然的!”
“对不起,无论你看望谁,出现这种情况都得离开!”护士长道。
孟小波还想解释,两名保安已走进010室。
“就是他,带他走!”护士长冷言道。
两名保安一边一个站在了孟小波的身后,“先生,您请!”保安员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孟小波无奈,哭笑不得地离开了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