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蒸汽机车的站点都有会有一条“断头路”,这是为了列车修理或者停放车厢用的。在杜林的要求下,以及都佛手中那把手枪的预瞄下,蒸汽机车的司机非常爽快的配合了本地市政厅的工作,将涉嫌运送违法违规物资的车厢送到了停靠点里,然后挂着剩下三节托运车厢,停在了车站外。
站台上的乘客中有些人看上去很不耐烦,也有一些人面无表情,想要在这群人中找出其中的走私押运人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货物都已经被扣下来了,反而不急着出头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搞清楚情况,如果能买通这里的人,那就买通,如果不能买通,这些人也就会开始考虑到什么地方逃亡去比较好。
一节火车差不多能塞五百箱酒,也就是六千瓶酒。就算他们的上家很有良心,一瓶卖二十块钱,六千瓶也就是十二万。一下子丢掉了十二万,回去之后估计想死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些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走私团体组织可没有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枷锁,能够带来利润就是好兄弟,带来损失那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他们的办法多的数不清,毕竟在全国各地到处跑,甚至有些还参与了跨国贸易,各种折磨人的手段一抖就是许多个。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负责押运的人员反而不急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实在不行找个地方一躲,或者离开帝国。
杜林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轻咳了一声,“非常抱歉将诸位转移到站台上,我是本地的市长,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杜林先生。这是我上任后的第二周,在这里我需要向各位传达以及普及最基本的帝国法!”,他看向了人群中几个有可能这次押运的家伙,他对这些人太熟悉了,所以哪怕隔着好几个人,都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股子味道。
杜林在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杜林,杜林慢慢的开口说道:“逃税,是一种非常严重并且错误的行为,必要的时候不仅需要重新缴纳税费和赔偿大笔的逃税罚款,还有可能面临监禁的处罚!”
人群中有几个人伪装的不错,可杜林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们脸上自然的表情就有些扭曲了,眼睛里也闪过一丝茫然。
逃税?
不是走私?
杜林指着那些暂时被扣留的火车车厢说道,“我刚才稍微检查了一下,这些物资并没有任何完税凭证,这是违法的行为,先生们、女士们!逃税是可耻并且违法的行为,但是如果你们能够弥补你们错误的行为并且缴纳一笔针对逃税的罚款,我相信本地的法庭以及法官还是会选择原谅你们的。”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犯错之后应该勇敢的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承担起后果,这才是一个帝国公民应该做的事情。逃避不是勇士的行为,只有懦夫才会选择逃避!”,杜林再次将目光从一个个乘客的脸上扫过,“你们可以选择逃避自己的责任,坐着列车离开。但是你们也可以承担起责任,到市政厅来把税补齐,怎么选择不在我,而是在于你们,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三天后,如果没有人来承认这些东西,也不愿意为此缴纳罚款和税收,我就会当众销毁这些东西!”,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离开了。
杜林虽然离开了,可还有十多名警察将车厢大门锁了起来之后,走进了车站的办公室里。在那里他们可以一眼看见那些车厢的情况,而且杜林已经让蒸汽机车离开了,就算他们能够把这些车厢夺回来,也无法把它们运走。
车站里很快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就仿佛根本没有什么押运人员一样。留守在车站的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杜林的时候,杜林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这些人暂时离开但绝对不会真的走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回来。
杜林猜错了一件事,他以为可能要等上一两天或者在最后一天那些人才会来,可当天下午那些人就出现了,他们乘坐着一趟普客蒸汽机车,不拉货的那种来到了奥迪斯,理由是来这里旅游。
如果不计较周围荒凉的环境以及城市中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城市,他们的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当这些游客从车站里出来之后就傻眼了,他们也明白了自己用旅游这个借口有多么的可笑。
这群人一共有七个,为首的是一个一女,她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从事这一行绝对没有外人想象中的什么浪漫情节,女人不漂亮,可以说还有点凶恶和丑陋,她脸上有两条刀疤,毁了她本来只能说是一般的面容。这两条刀疤是她被对手抓住之后逼问情报时留下的,她还受过更多的折磨,但是这些折磨都不在她的脸上,而是在她的身体上。
她有些烦躁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大街,每当有风吹来的时候就会扬起一阵风沙,整个车站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住?”,这位叫做赛丽的女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远处的街道指着说道:“先进城看看,打听一下这鬼地方以及那个市长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和对方接触!”
上午她的人告诉她货被奥迪斯这边扣了,并且还把杜林的说辞重复了一边,下午赛丽就从纳米林德斯赶了过来。她被扣了两车厢的酒,加起来超过二十万,如果这批货丢在了这里丢货的人要倒霉,她也要倒霉,所以她必须过来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从那些手下反馈的说词来看,这里面似乎还有缓和的余地。
经过二十几分钟的步行,他们终于进入奥迪斯的市中心,看着如同乡下一样的城市赛丽再次开始怀疑这鬼地方到底是不是一个城市,还是说这里只是一个镇子?她用一块钱从一名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编织毛毯的老人口中,了解到了这个城市所有的事情,但不包括新来的市长。
“我记得他们说这个家伙叫做杜林,让人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相熟的人为我们牵线搭桥。”,赛丽揉了揉额头吩咐了一声,可很快她的手下又回来了,面色古怪的告诉她,在这座城市里只有市政厅才有电话,而且就在市长大人的桌子上。如果她想要坐车离开,过会就有一列会从此路过。
有人提了一个建议,要不先住下来,等两天之后再去接触这个市长。可赛丽的看法和别人不同,等的越久,反而他们越被动。他们的弱点已经被对方抓住了,如果不老老实实的认怂,还想着要拖时间或者斗一斗,这不是逼着对方改变主意吗?她决定直接去面见这个城市的市长,至于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她不在乎。
一来她不怕别人侵犯她,她的双胸以及一边的屁股瓣都在那次审讯中被人切掉了,如果有人愿意来侵犯她,她或许应该感觉到高兴,这会让她感觉自己花钱找男人不是因为她找不到男人,只是为了排解寂寞。
都佛为赛丽打开房门之后,杜林见到赛丽的时候,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就很深,一个很丑而且很男性化的女人,性格也偏向男性化。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没有了下文。现在不是他求着别人办事,而是别人来求他,赛丽不着急,为什么他要着急?
第一次面见市长这样职务的高级政府官员,赛丽还是有些忐忑的,她就站在门口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意识到自己被忽视了。她敲了敲房门,问道:“您是杜林市长吗?”
杜林这个时候抬起头点了一下,“是我,有什么事?”
赛丽向前走了过去,走到杜林桌子对面,然后找了一个椅子。她坐的有些别扭,这种软绵绵的椅子给她一种无法安心的感觉,她早已习惯那些硬板凳,或者椅子。
“是这样,我的员工告诉我因为逃税的缘故……所以您这边扣留了我的货物?”,当赛丽说出逃税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更别扭了,什么时候走私变成逃税了,但这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黑金还是黑货,想要洗白必须经过一条路,那就是交税。只有缴纳了税收之后这些东西才算是真正的洗白,有完整的流水或者过程,再遇到检查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解释什么,更不用塞钱,只要把纳税凭证拿出来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一些明显不应该运输的东西可以堂而皇之的通过铁道运输,并且还拿到了完税证明,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
杜林将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然后让都佛去把奥迪斯的税务官叫来。等了约莫有五分钟,奥迪斯的交通局局长来了,是的,就是那个年轻人,同时他也是这里的税务官。
“市长先生,您找我?”
杜林指了指赛丽,“请你给这位女士解释一下逃税需要缴纳多少罚款,以及她需要缴纳多少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