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打起精神,弹着五弦阮,又为李师师演唱了一首新歌:
你是否还会牵挂我
我最亲爱的朋友啊
当我决定放下所有
走上去自由的路
我要像梦一样自由
像大地一样宽容
在这艰辛放逐的路上
点亮生命的光芒
李师师双手托腮,专注地听着西门庆弹唱的歌曲。听着听着,李师师眼中异彩闪现,彷如从西门庆的歌词中寻找到了神秘的力量,被这首歌点亮了生命的光芒,整个人都突然变得神采奕奕。
当西门庆弹唱完这首歌后,李师师突然抓住西门庆的手,让他把歌词和曲谱书写记录下来。
沉浸在歌曲之中的月儿听到李师师的呼唤,急忙去取来纸和笔墨,立在一边研磨伺候。
西门庆在李师师的催促下,铺开纸张,抓起毛笔,把方才唱的两首歌的歌词和曲谱一字一句地写了下来。
在西门庆书写歌曲之时,那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李师师就紧贴在西门庆身后观看,身子有意无意地在西门庆身上挤挨。她那如兰如麝的体香味直往西门庆的鼻子里钻,使得西门庆都险些写错了歌词。
西门庆大官人内心在呼唤:“李师师,你这个小妖精,不要靠得那么近好不好?大官人我正在进行严肃的艺术创作,你不要时不时地用你那来顶我的背啊!
为了写好两首歌的词谱,西门庆强压住心猿意马,稳稳地手执紫豪笔,在那纸上细细写来。
随着歌词逐渐展现在李师师的眼前,李师师也被吸引住了目光,她静立在那里琢磨歌词,浑然忘记了在西门庆郎君身上去挤挨摩擦。
这时,西门大官人的内心却又有了一些小失落。这后背怎的变得凉飕飕的了?李师师,当挤还得挤啊!你不要担忧会影响我的创作。大官人我意志坚定,文思泉涌,绝不会被你顶得脚颤手抖
自助者天助,西门庆大官人挺了挺腰,把后背慢慢向后靠了过去。
哦这下舒服多了
李师师粉颈桃腮,微抿绛唇,却没有躲闪开去,而是若即若离地与西门庆贴在一起。
小丫鬟月儿见了二人的这番情景,对李师师说道:“姐姐,这酒冷了,月儿去给姐姐温酒。”说完这话,月儿就捧着酒壶逃也似地走出阁子去。
西门庆大官人抗拒着身后美人李师师的致命诱惑,以大智慧大毅力,终于写完了今日所唱的两首歌。在李师师的要求下,他又把昨日唱的“明月几时有”完整地撰写在了纸上。
待到西门庆撰写完毕,放下手中之笔后,李师师如获至宝地把这三首歌抓到手中,走到花窗边细细欣赏。
窗外斜射入来的阳光正洒在李师师的身上,在她的乌发和雪肩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光芒,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娘的!这小美人李师师是过河拆桥啊!有了歌谱就忘了作者了,你知道甚么是专利么?学唱大官人我这三首歌是要花钱的,要花很多很多钱!
李师师沉浸在这新奇的歌词音律里,物我两忘,进入了一种高深的艺术境界之中。西门庆端坐在桌边,双目圆睁,怔怔地盯着李师师在那阳光下略显透明的衣裙,也是物我两忘,进入了某种“眼前有衣,心中无衣”的玄妙境界之中。
李师师看了半晌,方才细细地把手中这三首新歌看完,记在了心中。她转回身走向桌子,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管凤箫,呜呜咽咽地吹奏了起来。
依然处在玄妙境界之中的西门庆,双目紧随着李师师那风摆杨柳的款款身姿,去芜存菁,细致关注着李师师胸中的每一点波动。
李师师把三首新歌都吹奏了一遍,才意犹未尽地放下凤箫,对西门庆问道:“哥哥,这三首歌我吹得可有差池?还请哥哥指教。”
西门庆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观赏李师师的“内心波动”之中,此番却未能听清李师师吹奏的是些甚么调子。他咽了咽口中的津液,对李师师说道:“好饱满高低起伏流畅自然节奏好!”
李师师听西门庆点评得驴唇不对马嘴,疑惑地仔细看去,却只见西门庆的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半露的。原来这厮点评的是自己的!当真是色胆包天
看着西门庆被自己美色所迷惑的样子,李师师不怒反喜,把胸膛挺得更高,心道:“是了,这俊俏郎君今日必是想来勾搭我。定是他知晓我晓习音律,特意写了这么几首新歌来投我所好,趁机接近撩拨于我。
东京汴梁城里百万人家,却都怕那官家道君皇帝,没有少年敢来我这里逗留。这外乡来的俊俏郎君却独敢为我前来犯险,怎不使人疼爱?今日我却偏要成全于他,与他做成那好事,方不辜负我这青春年华。”
李师师心中打定主意,要与西门庆共赴巫山,她索性露出媚态,扭动腰肢坐在西门庆身边的凳子上,口中腻声说道:“哥哥学识渊博,说得好是深奥。师师不解其意,哥哥可能为师师一一道来?”
西门庆听李师师那充满魅惑的声音,就知道身边这李师师也动了情。李师师的温香软玉就在西门庆身边,不知是饮了酒还是动了情的缘故,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愈加浓郁,闻得西门庆口舌生津。
西门庆心中犹如有那猫爪在挠,端的是心痒难耐,直欲猛扑上去,就在这阁子的地板上与李师师鏖战一通。
可是转念一想,李师师毕竟是东京汴梁城的花魁,千金难买一笑的人物。自己若是如此粗卤,李师师会否心生厌恶,难以接受?
娘的,还得来点文雅的!西门庆强压下内心里的兽性冲动,对李师师展颜一笑,口中问道:“妹妹,你可会弹阮?哥哥我有一首新的曲子,可以教你弹奏。不知妹妹想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