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倒是不急。“田大海此时,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与女儿在饭桌边,唠着家常。他示意女儿继续吃下去,不用管自己。
看着眼前的田宝珠。他只觉得,仿佛是一转眼的时间,那个只会在身后,甜甜的叫着爸爸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田大海装作漫不经心的提起:“听说你交了位男朋友?他人怎么样?对你还好吧。”
听了这话,田宝珠一口粥,差点呛到了自己。她忙咽下口中的食物。父亲这是从谁那里,听说了于震的事情。
她有些扭捏,但还是慢慢的回答父亲:“他还好吧,对我也还好,就是比较唠叨。胆子也小。”想起于震那有些懦弱的样子,田宝珠不满的撅了撅嘴唇。
听她这么形容于震,田大海反而像是放了些心,“胆小也好啊。只要对你好就成。”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这也要求太低了。”田宝珠不满的撒着娇。她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轻松的和父亲聊天了。
“那道不是。“田大海仍然微笑着面对自己的女儿。”宝珠,你要记住。人最重要的,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工作和生活。对了。你哥哥最近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田大海并不想,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时刻。说教了女儿一句,就赶快转移了话题。
提起哥哥,田宝珠更是不满。“哥哥有了嫂子之后,都不怎么会打电话回来了。”
田大海摸了摸,女儿柔顺的长发。“怎么还能和你嫂子吃醋啊。”
对于父亲难得的亲近,田宝珠享受的眯上了眼睛。她好想让这一刻,永远停留在这里。
父亲宽大的手掌,抚过自己的头顶。她仿佛记得自己小时候,考试拿了满分。父亲就是这样,笑着看着自己,摸摸她的头发。全家人都围在自己身边,那是珍藏在她自己心底的回忆。
田宝珠的眼睛有些湿润,睁开眼看一下慈爱的父亲。她张嘴想坦白,把这几天自己的担忧,最近发生的事情,自己都做了什么,统统告诉父亲。
但现在的气氛,是那样的让她留恋。她在心底对自己说:明天,明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亲。他就是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今天,还是让自己,当她那可爱的女儿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双方都有所保留,而又努力想把自己最美好的印象,留给对方。
即使两人都希望,时间过的再慢一些,但时间永远是最公平的。它一秒秒的流逝着,从不会因为什么而停留。
当客厅的石英钟,敲响十二下时。原本还在愉快的聊天的父女俩被惊醒。
仿佛那善意的魔法已过了时效,田大海慌忙的站起身。“我还要回单位一趟。你平时要注意按时吃饭,放假也要锻炼身体。有什么事情,多和你哥商量商量。”说完他就飞快转身,躲了卧室。
田宝珠呆呆愣愣了片刻,今天的父亲怎么这样失常。好像是要出差一样,无头无脑的嘱咐了自己那么多。
她摇摇头,把自己这些奇怪的念头,赶出自己的大脑。现在她该考虑的是,明天怎样向父亲坦白那件事情。
一想到这,她就感觉浑身都疼,想要离父亲越远越好。便连忙慌忙的回了卧室。
当田大海再次出现在客厅时,他已经换好了一身崭新的衣物。这还是妻子为自己准备的。他留恋的环视着,这间充满了回忆的房子。视线划过女儿卧室时,呆呆的停驻了许久。
最终他一咬牙,把兜里的钥匙连同一个信封放到桌子上。强忍着心头的不舍,快步走出了家门。
他不敢回头。怕自己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舍不得移动脚步。我走了,亲爱的女儿。当你知道这件事时,希望你不要伤心难过。我只是做了一件,所有父亲都愿意为女儿做的事情。祝你幸福。
带着这种心情,田大海来到了调查组。他痛快的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他声称自己,是为了女儿男朋友的公司,能够承接联合利天的这个项目。假借陈副市长的名义,胁迫联合利天董事长李泽光,违规更换施工单位。这才造成了,之后发生的安全事故。
一拿到田大海的证词,李泽光那边也改口了。事故的责任一下子,都落到了田大海头上。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曾经还有一份,关于陈娇的录像证据。
调查组的工作,变得异常简单。陈副市长和陈娇已经在一起,庆祝自己的安全过关。
田宝珠此时还没有得到,父亲被关起来的消息。父亲留下的信封里,是一封告诉他,家里的存折和重要物品,都放在哪里的信件。
她以为父亲这次是要去外地出差。心里还在庆幸着,自己可以再晚一些,面对父亲的怒火。
调查组的最终报告,还没有上交到省里,却已经出现在了柳副市长的桌面上。
柳世安有些烦躁,翻看着文件。另一只手不规律的敲打在桌面上。
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居然也有如此能量。让调查组的报告黑白颠倒。
把看完的文件随手丢在桌上,他冷哼了一声。陈建民想把自己洗干净,也要看他同不同意。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决定权是在强者手里。今天他就要看看,这条地头蛇在他手里怎样挣扎。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吩咐道:“A市副市长陈建民,有重大滥用职权的嫌疑。你们尽快调查清楚。”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把桌面上的文件,用碎纸机销毁。做完这些,他直接离开办公室。要不是为了女儿,这个地方他一刻也呆不下去。
坐车回家路上,他接到了那个,每天会向他报告的电话。
电话中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例行向他报告:“今日目标上午在公司办公。下午又开车在A市各个街道中,漫无目的的游荡。目前正在老街区,安义路附近。”
“知道了。”听到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柳世安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