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宫羽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这种情绪,他反而一下子就开心的不得了,仿佛自己已经考下举人,当上了举人老爷,受到了周围人的羡慕和敬仰。
宫健此时觉得,他好像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二弟了,于是,他拉起宫羽,坐到了旁边的书桌旁,打算和他聊一聊天。
宫羽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闷闷不乐,所以,当宫健拉着他,坐到书桌旁时,他也乖乖的坐好,却并没有开口,再说其他的话语。
兄弟俩就这样相对而坐,却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片刻之后还是宫健首先说话了。
“二弟,最近你在私塾,过得怎么样?”他这段日子一直忙着,每天家里县学两点一线的跑,还真是有些忽略家里人了。
宫羽去私塾读书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除了一开始他过问过,宫羽是否适应私塾生活之后,宫健就没有再和他谈论起私塾的事情。此时,他就把这个作为一个谈话的突破口,直接问了出来。
听到大哥的问话,宫羽立刻挺直脊梁坐好,认真的回答大哥的问题。
“我在私塾里算不上拔尖,但先生对我还算满意。每天的功课我也都认真的做完。先生课堂上每次提问,大多数我也都能回答上来。”
说完这些好的方面,宫羽的气势有些弱了下来,他的脊背略微有些弯曲,这才慢慢的说道:“可是我觉得,先生讲课的时候,没有大哥讲的那么通透,有些问题我还是答不上来。”
但紧接着,宫羽就连忙保证说道:“但现在的功课我都是很认真的完成。有时候看不懂书,我就多看几遍。大哥,我保证,我会很勤奋的学习的。”
听到宫羽这一大连串的话语,宫健却有些头疼。他想问的其实是,宫羽在在私塾的学习生活,过得怎么样?并不是考察宫羽的功课。
但从他的话语中,宫健也能听出,宫羽的确够够刻苦认真,但是老师所讲的那些内容,他并不能够完全听懂。看着眼前少年急于作出保证的样子,宫健也明白,自己这个弟弟恐怕是怕自己担心,他没有好好用功,耽误了学业。
再联想到刚才,他一听到自己说要考举人那高兴的样子,宫健不由得,又再次询问宫羽。
“二弟,你在私塾里学习情况我大概知道,现在我想问你一下,你将来也打算,走我这条路,参加科考吗?”
宫羽听见这一句问话,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他之前在家里干活,养兔子或是去私塾读书,这些都是因为家里的情况,或者是家里人给他做出来的安排。
别看宫羽现在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大孩子,但他其实一直以来,都首先是以家里为首要考虑的因素。
对于他自己,宫羽反而没有考虑过什么。之前他做过的最大的一个决定,就是自己跑到地主家去打短工。那也是由于家里的情况所逼迫。
而那之后,家里情况越来越好,宫羽只想为家里尽自己的一份力,努力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上私塾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大哥坚持的话,宫羽自己是想不到的。
现在听到大哥问自己,将来的打算是什么?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走,大哥的这条科举之路。
在这一方面,宫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到当自己回答不上来,先生的问话时候,先生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失望神色,宫羽就知道,自己并不是读书的种子。
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迷茫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大哥,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未来的事情,但我却知道,我不可能参加科考。”
宫健挑了挑眉,“你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不想,还是你不能”
在宫健看来,即使宫羽没有天分,如果他热衷于参加科考,考取功名的话,虽然以他的能力,估计这条路会很难走。但是,如果这是他的愿望,宫健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支持他一直走下去。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自家二弟心中真实的想法。
没有多想,宫羽直接说道:“是我不能,而且我也不想。我觉得,参加科举这条路不适合我走。”
宫羽这句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宫健知道了,他的弟弟并没有参加科举的这颗心。这不由得让他放下心来,刚才宫健看到二弟,那么高兴的样子,他都怀疑,二弟是不是也想参加科举,要知道这条路,的确是非常难走。
科考就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可是,对宫健来说,他并不是因为想,考下功名万分困难,而阻止二弟走上这条路,主要还是因为,二弟这个性格实在不适合官场。而参加科举最终的目标,哪一个又不是想当官做宰呢?
宫羽此时倒有一些意识到,大哥这样的问话有些奇怪。难道,大哥因为觉得科举很简单,想让自己也跟他一起参加科考,这可不成。宫羽想到这,心中很是着急,他连忙说道。
“大哥,我不像你,我在读书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先生留的那些功课,如果是写大字或者抄书,我都完成的很简单。可是先生一旦要让背书,或者是写些文章出来,我就头疼了。“
可能是怕宫健还不相信,宫羽不由得又要继续为自己解释:“真的,大哥,前两天,先生留了一篇文章,我就是揪着头发,熬了一晚上,都没有做出来。
最后还是被先生狠狠的罚了抄书。可是,你不知道,当我听到先生惩罚我的内容,是抄书的时候,我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我宁愿抄十本,八本的书,都不愿意去写那些文章。“
刚说到这儿,宫羽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私塾中也不乏有比他小的孩子,也同他一起读书的,可没有哪一个像他这样,写个文章就觉得难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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