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倒是没有急于先与自己表姐见面了,他轻手轻脚的挪动身体,凑到院门口,想听听守在门外的那两个婆子在说些什么。
果然没让赵荣失望,门外看守的两婆子不知道是因为,看门这个活计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是刚才被表姐关了窗子的动作气到了,总之此时,俩人正在小声的嘀咕着。
当赵荣凑到门旁的时候,刚巧听到一个婆子正在劝解另外一个,“你也别气了,再过几天,这表小姐也没有那个心气儿,跟咱们致气了。”
另一个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可不就是嘛,一个秋末的蚂蚱,还使劲的蹦的呢。要不是她,老在院子里动不动的就闹出点儿动静,至于的,非得让咱们姐俩守在这里吗?这还好,这几天是不下雨了,要赶上前几天,咱们老姐俩就是身体再好,也顶不过那一阵阵的风吹雨打呀。”
听着婆子提起这一点,另外一个也很是认同,忙不迭在旁边应和着,“是呀,是呀,老天对咱俩还真是不错。你看看这天气,可不就好起来了。要是前几天下雨的时候,表小姐再闹这么一出,咱俩可有的罪受呢。”
这人赞同的话语,让刚才发脾气的那个婆子,更是感到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要我说,原本就是个破落户出身,跑到咱们家来打秋风,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想做咱们家的少奶奶。现在被人揭露了,我看过几天,十七爷过来纳了她,看她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另外一个婆子的心,明显要比这位更软一些,听到这人这样一说,那婆子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表小姐也是挺可怜的,孤苦无依不说,好不容易来投奔自己的远亲,可是现在这一下,要是落到十七爷的手里。哎,我觉得,表小姐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了。”
“可不是,那就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事情了。人家心比天高,一心的想攀上高枝,能跟上十七爷也是她的造化。咱们这些下等人,在人家眼里,连个屁也不是。”
“唉,老姐姐,你还在生气呢?我跟你说,表小姐闹这么大动静,也不是为了咱俩。再退一万步来说,这差事轮不到咱们俩,也要轮到别人。表小姐要气,也跟咱们是气不着的。你就想想,等过几天,表小姐估计连咱俩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上了。咱们再怎么说,在这府里吃穿不愁,再加上有把子力气,平时虽然凑不到主子跟前去,但是每个月的月钱少不了咱们的。”
可能是这婆子说的话,终于说到了另外婆子的心里,刚才愤愤不平的那个人,终于不再开口了。
听着门外这两个婆子的议论,赵荣心里还是没有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两个婆子提到的那一个人,他却是知道的,十七爷那不就是自己族里,有名的那个“四毒”族叔吗。
要说他这个外号由来,主要还是因为这人吃喝嫖赌样样全占,一身的坏毛病。原本这位十七族叔也有着不少的家产,但都被这个败家子败光了。现在他只能靠着在族中,去各家打秋风过日子。
这位排行十七的族叔,有着不少的恶习,但最重要的是,他好色。但凡遇到个略有姿色的女人,这位族叔根本就会眼睛珠子都黏在人家身上,脚下生根,嘴里流着口水,一副痴汉模样。
所以这位族叔到谁家去,那么一家人都会严防死守,就怕他跑到自家的后院去作怪。这么奇葩的一位族叔,赵荣当然也是听别人说过的。
要是小时候的赵荣,他肯定刨根问底的,不停的追着别人后面,追问这位族叔的情况,一直把这么奇葩的一个人搞清楚了才会停歇。
可是后来接受过父母教导的赵荣,在听到这位族叔的风言风语之后,已经是听过就忘。毕竟父亲母亲可是教育过他,再怎样,长辈就是长辈,长辈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辈能够议论的。而且在背后议论人长短,并不是君子所为。
再加上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时刻监视自己的小桃,所以,即使他心里感兴趣,赵荣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对这位怪异的族叔,有任何的兴趣。
可这人实在是战绩斐然,威名赫赫,所以即使赵荣并不关心,或者说根本就无视这样一个人的传闻,但是,总是有他的消息,不停在大家言谈之中透露出来。
据说这位族叔,前些日子在赌场里,再次输得连裤子都输光了。要不是因为他们赵家在当地是个望族,估计赌场的人能留下,这位族叔的一只手来抵债。
据说这位族叔,又看中了百花楼的一位姑娘,每天早早的守在门口,被赶走却又很快的跑回来,就期盼着能够看到那位姑娘一眼,现在成了大家都笑料。
据说这位族叔,前些日子与人拼酒又喝多了,回去之后,不知拿他那几房小妾出气,差点把那小妾活活打死。
据说这位族叔为了偿还债务,把他新纳的第九房小妾给卖了抵债。这样的据说还有很多。
如果说在族中,赵荣也算一个小小的奇葩。就他对食物的那种过分的要求,也的确有着小小的名声,传播在族中的男女老少心中。但是,相对于这位十七族叔来说,赵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人们在聚会之时,难免都会提到那位。
每次提起他各种奇葩的事情,就会不停的重复从各种人嘴中吐出来,以至于赵荣即使再不怎么关心别的人,也难免听到一些这人的消息。
再回头想到刚才那两个婆子的话语,赵荣不难想到,原来不知怎的,这位与自己亲近的远方表姐,居然,被那位十七族叔看上了,居然要过几天要纳了,表姐做小妾。
一想到这儿,赵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恼怒,自己那位十七族叔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的父亲母亲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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