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上宫健大伯娘和刘寡妇,这两人可是表现得姐妹情深,每次见面她们都亲亲热热打招呼,她们又喜欢凑在一起,说着其他人的闲话,所以俩人就这样互相嫌弃,而又装模作样的亲近着。
当然,因为村子里像她们这样的人不多,她们还是很珍惜,能有这么谈得来的姐妹的。
等两人亲亲热热的,恨不得手拉手的进屋,刘寡妇给宫健大伯娘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嘴里还热情的招呼着:“大姐,你可是有好一阵子没到我这里来了,我可是真是想死你了。今天你这要是来我这儿,我都要准备出门去你家找你了。这几个月不见,我这浑身不舒服,不跟你好好聊聊,哎呀,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宫健大伯娘此时就顾不上回答了,她只是听着刘寡妇的话语,忙不停的点头,当然更不忘的是,端着那杯茶水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不是宫健大伯娘不想大口喝,而是这茶水太烫,她只能故作文雅的,不停的往肚子里灌茶水。这么好喝的茶水,她有好一阵子没有喝过了。当然,一边喝茶水她一边用眼神四处打量着,刘寡妇家的这间堂屋。
就像刘寡妇所说的,她几个月没来了,这也的确是实情。毕竟自从宫耀祖上次回家,她男人除了把小儿子关在家里,每天盯着他认真读书之外,也约束着宫健大伯娘,不让她随意出门去串门子。
毕竟在宫健大伯看来,这家是出了件丑事,他可不想让自己婆娘出去,让别人看自家的笑话。
刘寡妇给宫健大伯娘又满上了茶水,一点也不在意,宫健大伯娘四处打量她堂屋里的动作。在她看来,宫健大伯娘这个样子,更是证明了她那一身的穷酸气。
当然刘寡妇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傻子,那堂屋里放的摆设,几十年都不变的。真正的好东西都被她藏到了自己房间里的炕柜里,她才不怕宫健大伯娘那四处乱瞟的眼神呢。
与那边喝着茶水,还忙忙叨叨四处查探的宫健大伯娘不同,刘寡妇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就安逸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也不喝茶,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她在等宫健大伯娘打量完了屋子,再有心情好好和她聊一聊。
刘寡妇耐心的等着,心里却在思虑着。说起来,今天宫健大伯娘上门,刘寡妇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心里还存着一个疑问,还等着宫健大伯娘来给她解答呢。
这个疑问在刘寡妇肚子里,已经存了好几个月了。虽然说对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但对于这种每天就想着,从别人家打听些小道消息的人来说,有这样的疑问,还真是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这问题已经在刘寡妇脑海里,来来回回的翻滚了好几个月了,这小山村里没有什么大新闻,谁家出点什么事,刘寡妇都恨不得是顺风
耳,千里眼一般把这些事情搞清楚。
所以几个月前,宫健大伯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刘寡妇早已经通过几个人,打听得清清楚楚当时的事情了。当时村里到场的人都听清楚了,宫健大伯亲口承认,他婆娘背着他把家里的三亩地卖掉,直到人家上门来收地,他才知道。
在场的人都没有怀疑什么,都相信了宫健大伯的那番话,对他还挺同情的,都在鄙视议论宫健大伯娘的不是。但这话传到刘寡妇那里,她却不怎么也无法相信。
毕竟之前,刘寡妇和宫健大伯娘聊天的时候,在她面前可是不止一次的提过。宫老大家的那五亩好水田,那可是被宫健大伯看成眼睛珠子般的五亩地。
就以宫健大伯娘的老鼠胆儿,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个胆子偷偷背着宫健大伯,就把那珍贵的三亩地卖出去。更何况,如果宫健大伯娘真的这样做了,那宫健大伯回头活活打死她都有可能,怎么可能像现在这般没有任何动静。
那件事发生过的那几天,刘寡妇可是特意打听过,宫健家并没有传出什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听到过宫老大打他媳妇儿,或者把他媳妇赶回娘家的事情。
这样反常的事情,已经让刘寡妇很是怀疑了,让她更没怀疑的一点那就是,事情发生之后,要说宫健大伯家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们家那个一直号称很会读书的小儿子,突然不再从镇上读私塾了,而改为在家里温习功课。
这不,好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小儿子还在家里读书,一家人平时也都很少出门。刘寡妇是远远看到过宫健大伯娘的这个小儿子的。宫耀祖也算是有模有样,在村里四处和人打招呼,行为举止也很是斯文。但是刘寡妇是什么人,她总觉得那斯文的外表,只是宫耀祖的一层伪装。
所以私下里,刘寡妇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总觉得宫健大伯被卖掉的那三亩地,应该与他这个小儿子更为密切关系。而不像宫健大伯表面上所说的那样,是他婆娘也就是宫健大伯娘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刘寡妇这几个月来,一直想找机会,从宫健大伯娘嘴里套套消息。只可惜,因为宫健大伯的管束,这个几个月都没有让她找到机会,今天难得的,宫健大伯娘送上门来,刘寡妇可不高兴嘛。
慢慢把玩着茶杯的刘寡妇,并不着急开口询问,她知道,宫健大伯娘的这个习性。所以,在宫健大伯娘把这堂屋扫描一遍之前,她并不急着开口,否则宫健大伯娘也会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问题,或者干脆地就是词不答句,与其那样浪费时间,还不如等着宫健大伯娘把这屋子仔仔细细看一遍之后,放下心思再和她聊天。
果然,等了一会儿之后,宫健大伯娘终于把刘寡妇这堂屋打量完了。她在心里撇嘴不屑的想着,几十年了都没变过,这屋里一点儿新的玩意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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