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船长约兰达的提示,泰德医生的论文获得了评委会的一致称赞。瑞港授予他医学博士学位证书,以及行医资格证书。
喜鹊外卖为此举行了一次小小的庆祝,但在此之后,泰德坚持,单独请约兰达吃一顿饭。
“为什么搞得这么正式。”
来到泰德的家中,约兰达略微有点不自在。她是以船为家,有钱乱花,但是泰德早就存够了钱买了一套体面的大房子。他们干的都是玩命的买卖,收入颇丰,想存钱上岸也并不是太难。
“没什么,就是想亲手为你做一顿饭。”泰德医生围上了一条可笑的围裙,“这么多年,我是受够了哈赞的杂烩汤。”
“哈赞的汤至少挺健康,哈哈。”
约兰达哈哈笑了一下,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泰德忙碌。她一直知道泰德是个厨子,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看他露一手。
“那泰德大厨,今天船长就要亲自考验一下你的厨艺了。给我看看你准备的菜单。”
泰德从冰箱里取出蔬菜,闻言笑道:“其实我上船之前,也就是个厨师学徒,我的师傅也只教会了我几个家常菜。”
“不过从厨艺的角度来说,家常菜是最考验水平的菜品,因为做的吃的太多,所以很难出彩。”
“比考上博士还难吗?”约兰达低着头,晃动脚尖。她今天穿了很漂亮的裙子,甚至还有高跟鞋。她怎么都觉得不适应,下面感觉凉飕飕。
“我觉得我准备今天的这顿饭,比准备毕业答辩还要紧张。”泰德打趣。他所说非虚,为了这顿饭,他可是整整两天在卡珊德拉搜罗各种顶尖食材。家常菜很难出彩,所以需要在食材上下功夫,传统工艺的食材,味道可比食品合成生产线上下来的东西好太多了。
“少来。”约兰达抿着嘴笑,“我就这么可怕?”
“当然不,你很可爱。”
泰德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嘴。
气氛稍微有点暧昧,两人闭口不言,房子里只有火焰舔舐炉灶的滋滋声,不一会儿,菜肴的香味飘荡开来。
“吃吧。”泰德端上做好的料理,打破了这少许的尴尬沉默,“西红柿炒蛋,尝尝味道如何。”
看着眼前金黄和红艳夹杂的美味,约兰达的脸有些微红,她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我一个人开动吗?泰德你坐下来吃啊。”她拿起勺子,招呼泰德也坐下。
“你先吃,我还有两个菜要做。”
泰德回到料理台前,有点心不在焉的切着肉,约兰达略带羞红的脸,让他心乱如麻。
“约兰达,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可爱……”
“你那时候是那么脆弱,没想到短短百多年,你已经是鼎鼎大名的星空之剑了……有时候,真的很担心跟不上你的脚步呢。”
“不过,就算你在奋勇杀敌时,别人都称赞你豪勇,可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
“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这些话,已经憋在他的心中寻多年,直到今天,才有勇气说出口。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漫长的沉默。
泰德背对着心上人,内心逐渐沉入谷底。他切菜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放下了菜刀,双手紧紧抓着料理台的边缘。
他满腔不甘,果然还是可笑的单恋吗。他闭上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至少不能丢了风度。
“我胡言乱语呢。”他努力从脸上憋出一个笑容,转身宽慰,“你不要……”
他看到约兰达拿着勺子,全身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滚滚落下。
他从未见过约兰达如此脆弱。
“约兰达,怎么了?”泰德赶紧冲过去,抱住心上人,如果不是他亲手做的,他甚至会怀疑菜里有毒。
约兰达泣不成声,好一会,她才止住哽咽。
“泰德,告诉我!你的鸡蛋,在哪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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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读到这里呢,特别推荐读者听一遍Take me home C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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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most he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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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吉尼亚,如天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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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有蓝岭山脉,谢南多亚河
Life is old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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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在那里比树木更长久,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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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同山脉那般年轻,像清风一样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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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更近了。
约兰达翻过一座山岭,在熟悉的地方,一条不过两臂宽的小径自草丛中逐渐显现。点点的嫩绿青草从红红黄黄的鹅卵石缝隙间冒出头来,小径两旁还星星错落着造型奇特的白色野花。
如果在卡珊德拉,这样的地方,会被拍外景的家伙们挤爆头。
约兰达摇摇头,把这样纷扰的情景赶出脑海。她踏上这条通往奇平镇的小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那样的气息,湿润中带着点温柔的香,这是四散开放的提灯花。远方,淡蓝色的山岚,在清晨的日光中逐渐消散,枝头,落下一滴尚留着夜间微寒的露珠。
奇平镇,我的家……
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块石头每一条溪流。约兰达再也忍不住,她丢下沉重的包袱,就这么穿着皮甲和战裙,跳进了小径旁的河水中。
初秋的河水,已经带上了点刺骨,可这根本无法消弭游子归乡的热情。约兰达哈哈大笑,在水中扑腾,悠闲的鲑鱼群被她惊扰,惊慌失措的跃出水面。
女精灵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她下意识的飞速出手,在空中捞住了最肥美的那一条。
做成烤鱼肯定顶顶好,可是现在,可不是吃烧烤的时候。约兰达又把鱼儿扔回水中,她用双手掬起一捧水,大口喝下。甘甜的山泉,带着丝丝寒意,划过喉咙,流进身体,熄灭了远途的干渴。
熟悉的滋味。
她爬上岸,再次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她的全身湿漉漉,脚步却越来越轻快。
近了,更近了。
一株落旅划过视线,约兰达向前冲刺几步,猛然用力,跳上这株大树。枝杈中,果然长着蓬松的藤曼,上面接着十几颗红色的细小野果。
女精灵半跪下来,摘下一颗仔细品尝,酸酸甜甜,是多年来魂牵梦绕的味道。她毫不客气的把剩下的全部摘下来,放在自己的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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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路,带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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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我期盼已久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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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吉尼亚,大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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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回家吧,故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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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越来越宽,远远的,可以看到石色花大片绽放的山坡,和裸露的红褐色山岩。在一个灌木丛生处,约兰达犹豫了一下,她没有径直向前,而是拐进了一条被植物深深隐藏的小路。
这里几乎已经被人遗忘,恐怕连野兽也很少经过,原本的羊肠小径早已被荒草淹没,但是熟悉的记忆,指引着她来到目的地。
路的尽头,是一株巨大的溪树。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树下是一片铺着厚厚落叶的空地。
当年,她和查奈两人,在树下欢好。两个年轻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爱得纯粹而原始。
约兰达走到树下,抚摸树上刻着的名字,他们曾经发誓永远在一起,他们发誓要一起征服星辰大海。
他们守住了自己的誓言。
“谢谢你,我的爱。”
约兰达亲吻着树上的名字,如果不是泰德医生的论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年老之后的查奈,经历过怎样的折磨。更不会知道,是怎样一种高尚的忘我的情感,让查奈选择成全她的梦想。
她紧紧握着胸前的琥珀,里面封着的是查奈的眼睛,他的唯一遗物。尽管已经干瘪成一小团,但是相信他一定通过这只眼睛,看到了一切。
“你对我们的冒险满意吗,亲爱的?”约兰达有点狡猾的笑了,“不过我们以后要多一个人了,泰德很不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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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my memo
ies gathe
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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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记忆都围绕着她
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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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lady st
a
ge
to blue wate
她是大山的妻子,从未见过深邃的大海,
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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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dusty 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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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ky
黑暗与灰尘在天空中绘出颜色,
Misty taste of moo
shi
e tea
d
op i
my eyes
在那朦胧的月光下,泪水涌出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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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最后一个山口后,奇平镇终于完整的展现在了眼前。在她最后的记忆中,奇平镇已经是一片焦土。多年以来,她无数次梦归故里,最后被一片断壁残垣惊醒,潸然泪下。她不敢去寻找归乡的路,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家。
可是眼前的奇平镇,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一片青草蔓延的遗迹,而是一座繁华的城镇,一如梦中的情景。
边境铅红闻名遐迩,时常供不应求。新来的埃罗精灵在被毁灭的镇子上,又重建了一座更新,更大的奇平镇。
几盏半圆的茅草屋,外加一截中空的巨橡木,点缀一些植被,就可以成为一处不错的住宅。精灵们散落而居,一派安静祥和。山坡上是大片的石色花种植场,靠近奇平河的位置,竖起了几座崭新的水车,镇民们利用水流的力量,压碎花朵,加工铅红。
山脚下的集市上,人群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一些异乡客混迹其中。一百多年前,卡斯蒂利亚被纳入联盟成员,最近几十年,商路逐渐打开,甚至边境森林这样偏远的地区,也迎来了位面商人的足迹。
“美丽的女士,请问你从哪里来的?”
约兰达走进市集,很快引起了注意。几个游荡的年轻人围上来,打听她的情况。几十年前,卡斯蒂利亚和利德尔世界和解。虫群的威胁早已消失,种种战时制度也宣告瓦解。
但是年轻人巡游四海的风俗,却被保留了下来。因此,远行客并不罕见,这几个男精灵,大概是把约兰达当作了其中的一员。
“我啊?”约兰达笑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挤出了男性们的包围圈,“我是本地人!”
约兰达继续向着山坡前进,络绎不绝的人群与她擦肩而过,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可是他们脸上洋溢的祥和与笑容,又是这样的熟悉与自然。
一个很小的男孩子拉住她的皮甲,伸手和她要糖,成功之后,一群小孩子如法炮制,直到把约兰达的口袋搜刮的干干净净,包括刚摘得野果。
“不要闹!都回来!”
一个年轻的树人大声呵斥,终于为她解了围。小孩子们本来爬在他的身上玩耍,现在被教训,也完全不在意,全都嘻嘻哈哈的跑开了。
“给您添麻烦了,美丽的女士。”年轻的树人蹒跚走到约兰达的身边,他看到美丽的女士深深的看着他,静静微笑却一言不发,疑惑的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抱歉,我是新生的树人,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以前的故事。”
约兰达抱住了他的树干。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不过,要等等哦,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先回家。”
约兰达拍拍他的树干,挥手离开,留下一脸迷惑的树人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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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ea
a voice i
the mo
i
g how she calls me
清晨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The
adio
emi
ds me of my home fa
away
收音机里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遥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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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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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公路行驶,我心中产生这样的感觉:
That I should bee
home yeste
day ye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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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昨天就该回到家中,就在昨天!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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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To the place i be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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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West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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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ma
西弗吉尼亚
Take me home c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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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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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兰达继续向前,终于,在一个小山包的顶端,看到了那座三棵橡树相向生长的树屋。
树屋的外围,是绿色的粗壮藤曼生长出的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将整个小山包围了起来。篱笆中,青草茂盛,黄色羽毛的大肥鸡徜徉其中,不时低头啄出一条虫子。
树屋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和一个胖子交谈。
“阿尔韦塔老爷,真的不能增加产量了吗?”胖子有些遗憾,不死心的追问,“你家的鸡蛋,已经被列入了黑珍珠顶级食材名录,求购的美食家已经开始排队了!你能赚一大笔钱!”
“真的不行了,我已经太老了,干不动了,没法再照料更多的鸡了。”老德鲁伊摇着头拒绝,“而且如果过度增加产量,味道也会改变,行不通的。罗迪先生,请回吧。”
阿尔韦塔白发苍苍,佝偻着腰,还拄着拐杖。当年利德尔的主星毁灭之日,他就在现场,不过他幸运的逃到了时空站。滞留许久之后,被自律卫兵送回了卡斯蒂利亚。
他坚信约兰达一定还活着,一定会回家。他回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奇平镇,继续经营着养鸡场。他担心,女儿回家之后,找不到他。
这一等,就是一百多年。
约兰达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也不敢去寻找。她以为老爹和其他人一样,都在那一天被虫族屠杀一空。直到前一天,她品尝了泰德为她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她一口就吃出来了,这是自己家的鸡蛋。
原来,老爹还活着,他一直在家等着女儿回来。
“爹,我回来了。”
约兰达强忍住泪水,努力保持着微笑。
阿尔韦塔回过头,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他的视力最近下降有些快,时常看到模模糊糊的幻影。
“爹,是我,我回来了。”
阿尔韦塔扔掉拐杖,扑腾了几步,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因为满腔的欢乐和悲伤,他老泪纵横,太多的言语要说却无法说出口,最后化作一阵阵的咳嗽声。
罗迪先生无奈的耸了耸肩,现在这个情形,实在不宜继续谈论生意。他抬抬帽子,欠身离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
“爹,好了,真的是我回来了,快点进去坐下吧。”
拥抱了许久,老爹满眼泪花,一直没有放手。约兰达拍拍老爹的肩膀,示意自己不会离开。在记忆中,父亲从不会这样表露情感,而这样抱着不肯松手的任性,通常是自己孩子气的举动。
现在,却完全的反了过来。
“对了,老爹,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约兰达抹去脸上的泪水,打开自己一直背着的包袱。
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秘银链甲。
老爹一直的梦想就是买一套秘银链甲,约兰达在回卡斯蒂利亚的前一天,高价从收藏家那里,买下了一件最高品质的链甲。
“老爹,快穿上给我看看。”
她故作欢欣,不由分说的给老爹套上,她希望这样一件链甲,可以弥补自己多年未归的遗憾。
可是……链甲太大了,穿在老爹身上,几乎拖挂成一件长袍。
“怎么可能……怎么会不合身。”约兰达不可思议的扯着链甲,怎么会不合身?她完全按照记忆中的尺寸,挑选的这一件。记忆中的父亲,是那样的高大伟岸。现在,怎么会这样瘦弱矮小。
阿尔韦塔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为她擦去泪水。
“女儿啊,因为,爹已经老了。”
约兰达闻言,扶着父亲,缓缓的跪下。她张大了嘴,无声的痛哭。
在那个时候,天地之间寂静无声,只有绵软的风轻柔吹拂树林,发出沙沙的轻响。
荣光永伴旅途,
归来如同出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