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刚刚生出点希望的小火苗,便立刻被人掐灭了,这糟心的感觉,实在是憋屈得紧。
刘二婶掐着蛇,瞪着西屋,一语不发。
她本打算借着陈冬梅伤了了,好将大部分蛇肉归入二房,现在陈春燕一开口,她这个要求是提不得了。
这蛇啊,是人家陈春燕让陈修言去赊来的,开春后是要还的,她脸皮虽厚可也没厚到不给人吃,还让人还的地步,而且让她去抓蛇来还,她也不愿意啊,谁晓得找到的蛇洞里住的是毒蛇还是没毒的蛇啊。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娘,这蛇……”
陈春燕靠着窗,扯着嗓门,说:“奶,这蛇补得很,一半儿给您和爷补身体,剩下一半儿我们平分,您看可好?”
刘二婶几乎被气个仰倒,她的算盘连番落空,脸色已经黑不能看了。
张氏被陈春燕一句话说得身心舒畅,做长辈的,哪有不喜欢小辈乖巧孝顺的,即便是再讨厌的小辈,卖乖讨好的时候,她也会有一丝丝熨帖的,只是这份熨帖能够被记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她清清嗓子,吩咐刘二婶,“傻站着做什么,也不看看日头,马上就要吃午饭了,还不快去做,这蛇皮记着别丢了,还能卖到医馆呢!”
她吩咐完,迈着八字步回了屋。
刘二婶对着西屋磨了好大一阵牙,才去了厨房取了刀剥蛇皮。
说是做饭,其实也不用怎么做,窝头早上就蒸好了,她只用烩点咸菜,做个汤就成,往日的汤都是酸白菜汤,今天变成了蛇肉汤而已。
她这边剥好了皮,正准备将之斩成团,燕儿娘就走了进来。
“他二婶,我来吧,左右是我做惯了的,你歇着就好。”
燕儿娘来帮忙,一来是因为她确实勤快,等着别人做饭自己吃,心底到底不踏实,二来却是因为陈春燕授意。
不是陈春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把刘二婶的作为看进了眼里,能够推测出刘二婶下一步会做什么事情。
蛇啊,可不是长得头齐尾齐,那可是有粗的地方也有细的地方,虽说陈春燕讨了奶的主意,让几房平分蛇肉,可万一刘二婶把尾巴那截分给大房怎么办?大房人多,孩子年纪又比二房大,那一点东西打牙祭都不够的。
这不,陈春燕就给燕儿娘出了个主意,保管相对公平,且叫其他人挑不出错来。
刘二婶握着刀不想交出去。
她现在拿的是刀吗?不是,那是她馋了一个冬天的肉!
“二婶,奶叫你。”
刘二婶瞧瞧肉,又瞧瞧陈修言,不甘不愿地放下刀,用围腰擦擦手,转身去了正屋。
燕儿娘洗干净手,赶紧接手剔蛇肉,她手巧,剔骨刀划拉一下,切下一大块蛇肉,蛇骨上就只剩下点肉渣了。
“你奶找你二婶啥事?”
陈修言吐吐舌头,“奶没找二婶,是姐让我那样说的。”
燕儿娘转身,瞪着眼睛看陈修言,“你仔细被你二婶打。”
“我不怕她,姐会保护我的。”陈修言说完就跑了。
燕儿娘摇摇头,继续剔肉。
那边厢,刘二婶进了正屋。
张氏掀起眼皮看刘二婶,“你这懒婆娘,就让你做个饭,你也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