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很了解张氏,知道张氏最在意的是什么。
陈冬梅一上来就抓到了奶的软肋,钱啊,只要涉及到这个,奶的战斗力能上天。
果然,张氏一听脸就垮了,丢掉手里的针线活,两只脚在炕上扒拉,人也快速滑到炕边,两脚一伸,灵巧地踩在了鞋子上。
张氏直奔放柴草的地方。
柴却是没少的。
搭火用的草呢?
好像真少了那么一些。
“谁干的?”
陈冬梅神情纠结,支支吾吾道:“没看真切,不过今儿只有小六往这个方向来过。”
她也是吃了教训,每回跟陈修言对上,她都讨不了好,说模糊点,奶去找陈修言麻烦,就算真不是陈修言,也怪不到她脑袋上不是。
张氏冷哼一声,转身站到院子里,指着西屋就骂了起来。
“吃我的,用我的哟,完了,还要拿我的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才有这样不肖的子孙哟。”
“天气还没暖和,就动我的柴,你们这是要冷死我呀,我活不了啦。”
乡下房子,根本不能指望它有隔音这项功能。
陈春燕几个待在后院都听到了张氏的叫骂。
听了第一句,他们还不晓得张氏在骂谁,待听到第二句,他们才了悟了,这是骂的他们呀。
不过不着急,反正骂都骂了,他们过去,张氏也不可能少骂两句,还不如赶紧将手里的活做完。
陈谷秋有些担心地看着陈春燕,“我们不过去,行吗?”
陈春燕手上不停,“有什么不行的,她又没有点名骂我,我干嘛过去,那不是自个儿对号入座了么。”
张氏叉着腰,又骂了几句,大房那几个小崽竟然没有一个露面。
她不信他们没听见,如此一想就更气了。
让她纡尊降贵去后院那个停过棺材的晦气茅屋是不可能的,她冷笑一声,去了厨房,拿出一口铁锅和一根擀面杖,哐哐就敲了起来。
陈春燕:“……”
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前后两辈子,也就只遇到了陈家这几个奇葩人。
心好累,好想回家。
张氏用哐哐声作她骂声的BGM,陈春燕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编好了草帘,站到床上,将草帘于草屋的屋顶拴在一起。
她站远些瞧了瞧,又调整了一下,才拍拍手。
大功告成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兔窝,她又把杂物都堆到床上,那床让人看了就想远离三尺,更别提挪开它了。
“离吃饭还早,我们去打点兔草回来。”
陈修言:???
陈谷秋:???
您认真的吗?
会不会被奶打死呀!
陈春燕没注意两小只的表情,她拿起地上的网兜,往肩上一甩,又把两个傻哥哥拉到床上坐了,当镇床石敢当,才朝后门走去。
一般情况下,张氏是不想惹两个傻哥哥的,傻子懂什么孝道啊,他们要打张氏,也就白打了,是以张氏顶多装作看不见他们,从不会主动招惹。
陈修言已经盲目信任陈春燕了,陈春燕说去打兔草,那就去。
陈谷秋想了想,跺跺脚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