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您让我们大房的人滚蛋的哦,您可别后悔。
陈春燕喜滋滋地想。
与她所期望的相反,张氏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她当然不是心疼大房的人,于她而言,大房早滚蛋早好,她是舍不得那三升麦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大房的人分了出去,她就没理由扣着那三升麦子了。
燕儿爹听到了张氏的话,一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模样,他眼里含泪,踉跄着往正屋走。
“娘您这是说啥嘛,您有气,您打我这个做儿子的,我没有二话,可您要赶儿子走,儿子是不依的。”
张氏别别扭扭地转过身子,指着一地狼藉,“你好好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干了什么事情,这个家是容不下他们了,如此不孝的子孙,生下来就该溺死在尿桶里。”说到生气处,他指着燕儿爹的鼻子,“这个家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你自己选吧。”
燕儿爹跪到了地上,一下一下打自己的脸,打得很重,不多时两边脸都肿了。
“那两个混小子犯的错,我这个做爹的受了,还请娘原谅他们,别赶他们走,他们脑子从小就不聪明,出去只有饿死的份儿。”
张氏根本不为所动。
燕儿爹的巴掌声很响,陈春燕听见了,赶紧跑了进来,伸手就拉燕儿爹,燕儿爹却推开了她。
燕儿娘跟着陈春燕跑进了屋,正好看到燕儿爹推陈春燕。
燕儿娘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燕儿爹的后背上,“你咋打孩子呐!”
陈春燕还想去拉她阿爹,她却被两个傻哥哥拉住了衣袖,两个傻哥哥冲着她呵呵呵地笑。
陈春燕脱身不得,只好先安抚两个哥哥,她嘴里低声劝慰着,手却趁机往两个哥哥手里一人塞了一颗豆子。
傻哥哥捏捏,捏到颗圆乎乎的豆子,马上跟存珍宝似的放进了兜里。
“哥哥就站在这里别动。”
两个傻哥哥认真看着陈春燕,半晌才点了点头。
陈春燕松了口气,回到燕儿爹身边,抱住燕儿爹的手,“爹,您要打就打我和秋儿,哥哥闯下这祸是为我们闯的,您也别打自个儿了。”
燕儿爹停了手,傻傻愣愣地看着陈春燕,“啥意思?”
陈春燕揉着眼睛,好不容易把眼睛揉红了,才抽抽噎噎地道:“今天奶不晓得发什么脾气,把秋儿屋砸了,大哥二哥怕是觉得砸屋子很好玩,这才跟着奶回了正屋,又是一同砸。”
燕儿爹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氏,“娘,您砸秋儿屋干啥,她那么乖个孩子,不可能犯错的吧。”
张氏把眼睛一瞪,“你是在质疑为娘?”
刚刚走到门口的陈老爷子眉头蹙起,他远远就看到家里一堆人堵在正屋门口,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心道家里肯定出了事,他握着烟杆加紧走了几步,推开一堆不成器的小辈走了进去。
他扫了一眼地面,“这是干什么,家里遭贼了?”
张氏嘴巴一扁,正准备哭诉,陈春燕已经大声回话了。
“爷,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去山上采野菜,也不知道哪里惹奶不高兴了,奶砸了秋儿的屋子,被在我屋里玩耍的哥哥看见,以为是好玩的事情,便照着做了。奶正生气呐,您能不能帮阿爹说句好话,让奶别罚阿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