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和宿老完全没想到陈家来这么一出,顿时就有点尴尬。
不过传统是劝合不劝分,里正便道:“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也有一句说一句,叔您这样做确实过头了,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即便因为什么事情闹了矛盾,说开了也就好了,真没必要这样,牙齿都还有咬到嘴皮的时候呢,您说是不是?”
陈老爷子不说话。
宿老就说:“老哥哥,我们也是一辈子的朋友了,你这辈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们都看得到,你确实不容易,到老了,该享福了,身边反倒缺个人伺候,不是干啥都不方便么,你总不可能再去娶个比儿女都小的媳妇照顾你吧?我话糙理不糙啊,依我看,休妻这话就不要再提了,先把嫁妆的事情说定,今儿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么。”
陈老爷子打定了注意,根本不理会两方人的劝解。
里正便看着张氏道:“婶儿,这事儿本就是您做得不地道,您跟叔道个歉,服个软,日子还是能亲亲热热过下去的。”
张氏背着陈老爷子呼这个喝那个的,好不威风,哪里肯在这群小辈面前丢这份脸,冷哼一声,背过身面对墙。
陈春燕本来就瞧不上张氏的小家子气,现在更加瞧不上了,先前面子就丢了,现在为了保护自以为还在的面子,要连里子也要丢了,这纯粹就是脑子不清楚了。
陈二叔扑到炕边,“娘,您就跟爹服个软吧,爹是一家之主,您对他老人家服个软也不丢人啊。”
张氏反手就抽了陈二叔一个耳光,“你这白眼儿狼,我白对你好了!”
眼看着局面就要僵住了,里正却点了陈春燕的名,“燕儿,你最懂事了,你来劝劝你阿爷。”
呵呵!
诚然张氏现在被不被休对她的影响都不大,但陈春燕还是觉得帮张氏说话非常膈应。
陈春燕:“爷和奶的私事,哪有我说话的份。”
陈二叔暴跳如雷,“你什么话都说完了,才说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怎么不早闭嘴,咱们家要不是有你这个丧门星,现在还好好的。”
陈春燕目光变冷,“好的是你,你们,不是我们大房的人。”她锤了锤脑袋,“也不是两三岁的人了,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我之前掺和的事情,哪一件与我无关了?既然有关,我自然得站出来。但爷和奶的私事,确实只与他们两人有关,我也确实管不着。”
里正也有些不赞同了,“燕儿,怎么说话呢!”
陈春燕便知道刚才的话有些踩线了,她声音一软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清官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如何做得到。”
陈二叔:“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
陈春燕笑眯眯的,“我们已经分家了。不管爷最后做出什么决定,休还是不休奶,我都支持,这就是我的态度。”
里正总觉得陈春燕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她所有的话的逻辑都是对的,一时间,他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看着陈老爷子说:“叔,您可得想清楚了,我还是那句话,身边得有个关心冷暖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