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接过纸,将之裁成大小差不多的纸片,再在纸上写上阿拉伯数字。
围观的人都看着陈春燕在纸上画意义不明的符号,他们也都静等着。
虽然现场没有一丝吆喝声,但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隔着老远的人也都自动走过来看看这边是怎么回事,尽管有些人被挡在外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没有人离开。
陈春燕记得她还在读高二那会儿,对面高三楼的人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站到窗口透气,一直往天上看。
高二楼这边的人看到了,一个接一个站在窗边,跟着往天上看,这边看的人多了,就惊动了对面高三楼的人,然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紧盯着天空不放,实际上那天晚上天上的星子都少得可怜。
大家谁都没看到天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谁都舍不得离开窗边。
直到第二天才有话从对面楼传过来,就说是一个学长只是休息眼睛而已,并不是大家臆测的什么天上有飞碟啦,谁谁谁压力太大要跳楼啦之类的。
这里围观的人越多就越不会有人离开。
陈春燕终于写完了所有的纸片,晃了晃说:“刚才说要看腿的是哪位?”
立刻便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他们两位站在人群里不显眼,陈春燕没第一眼认出来,但是站出来之后,还是很好认的。
她立刻分辨出哪位是第一个说要看腿的,哪位是第二个说要看腿的,第一位应该是来买东西的,手里只拿着布兜,而第二位却是来卖菜的,箩筐就放在脚边。
她便将1号递给了第一位,将2号递给了第二位。
“您二位可以选择在这里等,或者先去干别的也行,只要不离这里太远,保证我叫号的时候您二位能听见就行。”
第一位问:“我这是几号。”
陈春燕便道:“您是一号。”她又看想旁边的哥们,“您是二号。”
第一位表示他没有特别的事情,就在这里等就行。
而第二位则得去卖菜了,错过人最多的时候,他的菜就不好卖了,不过他也没走远,就在马车不远处蹲着,只要叫号,他就能听见。
陈春燕扬了扬手里的号,“要看病的乡亲,先在我这里拿号,拿了号,您该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待会儿轮到谁了,我叫谁,把号给我,就可以去看诊了。拿了号的乡亲请收捡好号,弄丢了,我可不补,也不会认账啊,不然随便来个人想插队,说他有号,只是弄丢了,对大家也不公平是不是?”
她说到前面时还有些人不赞同,但她说完理由大家都理解了,口说无凭啊,如果谁来说有号都要认,其实伤害的是患者的利益。
“给我一个号。”
陈春燕递上号,“您是三号,请注意听我叫号。”
“好嘞!”
“给我一个号。”
“也给我一个号。”
……
陈春燕一一递上号,还告诉排号的人他们到底是几号。
里面那位看肩膀的乡亲终于看完了,揉着肩膀走了出来。
陈春燕赶紧喊号,“二号,可以上车了。”
一直等在车边的那位要看老寒腿的人一个健步上了马车,就他这身手,一点看不出他深受腿疾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