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只能算县衙的临时工,工资待遇自然算不得太好,他们出外办差都是靠双腿走。
陈春燕考虑再三,也没有提出让自家马车载他们进城,原因很简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让自家马车载人是好心,万一事后被人惦记上了,反而不美。
她便闷不吭声跟在官差身后,只是偶尔看看许京墨,怕许京墨累着。
许京墨每每感觉到陈春燕在看他,他都偏头对陈春燕温和地笑笑。
陈春燕见许京墨是真的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十里地就算快走,也需要两个小时,等走到城门口时,连不爱出汗的许京墨额头也挂上了汗珠。
捕快大概是真的着急,连停顿都没准备停顿一下,跟城门守卫打了个招呼,也不排队了,直接带着陈春燕进了县城。
陈春燕去过县衙一次,记得路,只是这一次来比上一次来的感觉又有不同,她上一次站在县衙门口完全是茫然的,连怎样进去都不知道,这一回,捕快直接带着她从角门进了。
捕快:“县太爷的家眷、县丞、主簿的家眷都住在后衙,你们不要乱跑,莫要惊扰了他们。”
陈春燕点头应是。
县衙看上去大,可前衙全是办公的地方,只有后衙能够住人,这一住还住三家人,算上家眷仆从,就很挤了,还不如住乡下畅快些。
陈春燕左右乱看,许京墨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不准她再乱看。
她看向许京墨,许京墨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是来帮忙做事的,要是看到什么密辛,搞不好就要被灭口了。
许京墨是大夫,对个中的事情也了解一些,很多去豪门官家看病的大夫就是这么没的,知道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陈春燕二人被带到了班房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正忙得四脚朝天的。
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朝陈春燕招招手。
陈春燕便朝那边走过去。
中年人问:“你就是陈春燕吧?祁公子跟我提过你。”
陈春燕看中年人说话的神态和气势,再看他一副此地主人的模样,便猜到这人便是此间的县令了。
而这位县令称呼祁轩却称呼为祁公子,这个祁轩家里看来还是掌着实权啊。
陈春燕大大方方行了个礼道:“是的,大人。”
她行完礼便偷偷瞄了许京墨一眼。
许京墨听到她的话已经紧跟着行了礼。
闵县令微微讶异,“你如何知道我是大人而不是捕头?”
这时候如果说什么气度不凡啊之类的,肯定能取悦县令,但这就显不出陈春燕的本事了,如果想让人看得起,会做人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得有本事。
陈春燕笑着直起了身,“您虽然没有坐在尊位,但在这里办公的人隐隐分列您的左右,这显然是为了方便您示下的缘故,民女刚才路过那张桌子时看到桌上放的都是文书之类的东西,想必那位大人便是县丞了,而另一位应该就是主簿了。”
闵县令笑了,“你看得很仔细,你来之前,我还怀疑过一个小女娃是不是真的如祁公子所说的那般神,这下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