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看到三个站成一排“欢迎”他的人,心中有些无语。
这是多想甩掉张氏这个后娘啊。
他把东西递给燕儿爹,“恭……”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恭喜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他清了清嗓子,“赶紧去吧,别叫你五叔等着急了。”
燕儿爹憨憨厚厚地应了声,“哎!”
回到正屋,燕儿爹直奔五叔公,却发现五叔公歪靠着铺盖卷,额头全是冷汗,就连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是咋回事?骨头折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张氏坐在大炕的另外一头,一点都不心虚。
燕儿爹一巴掌拍在大儿子身上,“咋回事?”
大儿子哪知道咋回事,他连自家爹说了啥都听不多明白。
他咿咿呀呀地大吼,吵人得很,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表示着要是再敢碰他,他就要打人了。
燕儿爹拿儿子没有一点办法,让儿子闭嘴吧,儿子也听不明白,他急得满头冒汗。
五叔公还是被吵醒了,“老大回来啦,你爹呢?咋没来?”
燕儿爹刚张开嘴,就被大姑拉住了。
大姑太了解自己哥哥了,那是一张嘴就要嘚嘚嘚没重点的啥都往外说。
她上前一步,挤开了燕儿爹,“爹他的腰伤养得实在不好,不能挪动,而且还长了褥疮,碰都碰不得,一碰就难受。我就把五叔您的意思跟他说了,他就说他人不必来了,只把东西带来就成。
“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去找里正把事情处理妥当了,这一份手书是给张氏的。”
大姑心里终于有了大仇得报的爽快感。
张氏,呵呵,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叫张氏,而不是委委屈屈地叫娘了。
她当初会被嫁到牧场那边,还不是因为碍了张氏的事情,她要护着老实巴交的哥哥,必然跟张氏起冲突,张氏索性就把她远嫁,还要了一大笔彩礼。
张氏不许家人祭祀她母亲的事情,她都记在心里,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再加上成亲多年没有孩子,这一笔账,她也算在了张氏头上,偶尔也会想,如果就近嫁在了附近的庄户人家家里,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
见到张氏倒霉,她打心眼里觉得畅快!
五叔公虚弱地点点头,“给她吧。”
大姑将休书展开,放到炕桌上,还伸手点了点,“休书,您拿好,从此您跟陈家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张氏大叫一声,扑过来把休书扯得稀巴烂。
大姑笑眯眯的,“扯吧,扯吧,反正已经过了明路了,从礼法上讲,您跟我们家没半点关系了,请您撒野也出去撒去,这是我大哥家,不是你儿子家。”
张氏将炕桌掀翻在了地上,扑过来,拉扯大姑,“我要撕烂你的嘴。”
大姑撇嘴,“哥,看看炕桌还好着没,那可是新的,坏了就赶紧估价,趁着她儿子媳妇都在这里的时候,让他们把钱赔上。到人家家里做客,哪能说砸东西就砸东西的,没有这个道理!”
“陈大姑说得对!”牛一松带着丫头小子们进来了,“都给我机灵点,见到有人在家里放肆,也不知道上来拦,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到底有没有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