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婶听得连连摇头,哪有自个儿进城享福,把自家老爷们儿丢在家里冷锅冷灶的啊。
她拉着牛一松的袖子,“你是好孩子,娘都知道,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娘都习惯了。”
牛一松就看着牛大叔,“有的事情一旦做了,就别指望我再打心眼里尊敬你。我娘在这里我才回来,我娘不在这里,我连看都懒得看这个家一眼,也别再说为我谋划的话了,那几亩地我还真不稀罕,我出去随便做点什么养不活我自己?!”
牛大叔不知道牛一松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但气焰到底下去了,“好哇,好哇,你翅膀硬了,知道威胁你爹了。”
牛一松脸上就有了几分不耐烦,“寡妇……”
牛大叔面色大变,“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要胡乱攀扯人家。”
牛一松冷笑一声。
牛大婶终于听出不对劲了,“你爹和那寡妇怎么了?”
牛一松推牛大婶,“没怎么,您赶紧收拾东西去,去跟我和大姐住。”
牛大婶异常坚持,她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但要是这个家早就不成了个家,她为谁辛苦为谁忙?
她犟着没动,“牛一松你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可是你娘,我了解你,只尊敬值得尊敬的人,你对你爹这样,肯定是他做了叫你看不起的事情了。”
牛一松挑眉看着牛大叔,“我们家有地,还种得不错,怎么就养不活家里了,还到了要把二姐三姐嫁给那种人家的地步?您想想啊。”
牛大婶一愣忽地瞪大了眼睛,继而看向牛大叔的眼神就充满了仇恨,“你把嫁女儿的钱拿去补贴寡妇了?”
补贴?
不止呢!
那寡妇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离府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听说还是那家老爷的通房丫头。
但她长得窈窈窕窕,特别招男人喜欢,就有个不介意那女人身份的,把她娶回了家,当成什么似的疼,地里的活儿太重了不让她干,家里的活怕她手变粗了,也不让她干。
那个男人下地做完活,累得要死了,还要现做饭,还乐此不疲,晚上更是勤勤恳恳,没过几个月,就被累死了。
女人成了个寡妇,虽然房子和地没人抢她的,她也不会干啊,也不想干啊,这样就有男人看到了空子,带着钱去找寡妇,寡妇拿了钱,就让人舒服舒服,没有钱的就帮她干地里的活也是一样。
牛大叔呢是有钱的时候给钱,没钱的时候帮着干活。
这么些年了,跟会上瘾似的,根本戒不掉,十天半个月的还是要去找那寡妇一次。
牛一松凉凉地笑,“您就不该让爹管钱匣子,他这么闹腾,说不定钱匣子里根本没几个钱了。”
牛大叔心中一堵,“你别把你爹说得跟不够数似的。”
不够数约等于智障。
牛一松懒得跟牛大叔废话,不管牛大叔怎么说,这些年为了帮寡妇干活,耽误了自家地里的活,非得把大姐留在家里不让嫁,还把家里的粮食和钱贴给寡妇都是不争的事实。
他撞到过几次了,寡妇拿着钱去刘屠夫家买肉还说“这是村里牛大哥请我吃的,刘大哥你请我吃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