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心的视线忽然落在了衣袖之上,红彤彤的,袖子还短了一截。
她吃了一惊,心脏猛然一跳,终于坐起了身。
她偏头一看,入目的是不熟悉的环境,身边是一张红彤彤的盖头。
孙媒婆“哎哟我的新娘子啊,你怎么能自己掀盖头呢!”
盖头不是陈竹心掀的,是她翻身时,从她脑袋上滑下去的。
陈竹心脑袋晕乎乎的,这是蒙汗药的后遗症,她听完孙媒婆的话之后就更晕了。
她说“我不是新娘子,我应该在家中才对,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儿?”
她问完了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起了早上陈二婶的异常。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就知道那个女人没这么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她语速急切了些,“婶子,我真不是新娘子,你看我,我年龄也对不上啊!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必有厚报。”
厚报什么的都是空话,她拿不出来,可只要回了家,她就能求爹,让爹逼着二哥二嫂拿出来。
孙媒婆见的事情多了,哪能不知道眼前唱得是哪出。
这是李代桃僵了啊。
她就说嘛,陈家今天一天都好好的,没闹出幺蛾子,她的眼皮却一直跳,觉得很不正常,原来眼皮跳应在了这里。
她嘴里发苦,“姑娘啊,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你们堂都拜过了,现在新郎在前面陪客人喝酒,马上就要回来跟你喝合卺酒、吃子孙饽饽了,你现在说你不是新娘子,那哪成啊。”
拜完堂后,把新娘送回了洞房,新郎是不能在屋子里久留的,得去前面待客,等酒宴吃得差不多了,新郎才能回房,走最后一道流程。
喝了合卺酒,就可以安歇了。
陈竹心死死抓着孙媒婆的手不放,“婶子,我真不是新娘子,求你救救我吧。”
她说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孙媒婆心中不忍,但还是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拜了堂就是夫妻,这事儿拿到哪儿去说,都是这个道理。而且周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哪里就那么严重了,用上了救这样的字眼。女人嘛,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你嫁都嫁了,就安心待着,好好过日子吧。”
陈竹心哪里肯!
她平时不声不响的,但与周家的婚事她从头看到了尾,别人不清楚周家是怎么回事,她待在张氏身边,哪里能不知道!
张氏就是不想养着大房的孙女,那又不是她的亲孙女,这回有了机会小赚一笔,还能抛出去个赔钱货,她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了婚事。
之所以说是没怎么考虑,不是没考虑,是因为张氏还是着人打听过的,她花了几个钱请村里的闲汉去周家屯打听情况。
闲汉们好吃懒做,就爱赚这种便宜钱,一个两个的,跑一趟不算累,这就不亏。
张氏也怕大房的孙女嫁出去了过得好啊,那样她怎么能甘心?
等打听到周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时,她才应下了这门亲事。
陈竹心当初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围观这门亲事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门亲事会落在她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