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指了一片空地,运来的石料全部被堆在了空地上。
来的人比想象中更多,而且她这边安排人计算石料数量,那边还不断有人拉着车排到队伍末尾。
她显然不能因为排队的人多,就别人说是一车就一车,她得按照她的车来衡量才行,以免别人觉得她好糊弄,之后弄来的石料越来越少,还要收一样的钱。
董明春穷怕了,她比陈春燕更绝,陈春燕只是用“车”来衡量,而她却弄了个称猪的大称过来称石料。
董明春“一车石料得满足两个条件才能拿钱,一是能填满我们这车一车,二是重点不得低于我规定的限度。”
村民立刻闹闹哄哄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最多的是说陈春燕之前说要收石料时,并没有规定这么多限制条件,大家把石料运来的才说,是不是想玩儿他们。
董明春“我们燕老板心善,可以按车来衡量,但我是在底层混过的,知道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就专门蒙骗善心人,从人家手里抠钱。我相信大家不是这样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麻烦点,大家也能理解。我们先把规矩定下来,免得日后生乱。我们要的石料量很大,这样做既是保障我们的利益,也是保障大家的利益。”
陈春燕淡淡瞥了董明春一眼,心中暗道这又是个聪明人啊。
董明春知道陈春燕是村里人,一家三辈人都是村里人,与村里人熟悉得很,很多时候不便闹得太难看,那些人要占些便宜,陈春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在大家族有一条定律,主人家是不会犯错的,错的都是下面的人。
既然陈春燕拉不下这个脸,就由她来做吧,她相信陈春燕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陈春燕确实懂了,也马上想到了后续的应对方法。
就算有人闹起来了,找她要说法,她也可以用扣董明春半年月例这样的方式平息,半年月例银子不少了,谁都说不出她偏袒了自己人的话。
但事后嘛,她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回来。
村民们围着董明春吵吵嚷嚷。
董明春几次瞄向陈春燕。
陈春燕便起身回了她自个儿的院子。
有她在,村民的气焰要嚣张些,而董明春行事便有顾忌,她走了,董明春态度再强硬些,想必村民很快就无话可说了。
陈春燕叫来两个小子,刚刚安排他们去城里换些铜子儿回来,院子外面的吵嚷声便停歇了。
原因无他,只因董明春下了一剂猛药。
她说“要是实在不满意我们的做法,石料你们拉走,我们不收了。”
辛辛苦苦大老远拉来的石料,一个铜子儿都没有换到,哪里有拉走的道理!
董明春环视一圈,见没有人有异议的,便坐在了陈春燕之前的座位上。
她指着陈家的车,“倒石料。”
排在第一位的村民便上前将石料倒进陈家的车里。
他是用背篼背的,石料自然填不满一车。
董明春便拿着石灰粉在马车上画上五个刻度,又将石料堆到马车一角。
她测量了一番,便道“两个大子。”
村民没有异议,他亲眼看到了马车被等分成五份,而他带来的石料确实只足够填满一份。
本来还要称重的,但董明春留了个心眼,她将人家带来的石料堆得冒尖尖了,再去称重吃亏的就是陈家,她自然也就略去了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