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枣儿去了她娘那里,俩人悄声说话。
“娘,今天贾娘子来了,和大娘子跟往常一样,姑奶奶对她也和气,就不知那天为何轰了她出去。”
这几天主家有事,来人就把下人都打发了,魏白家的比刘管家媳妇机灵,也觉得出了事,虽然不敢乱打听,也嘱咐女儿注意些。
主子家是好人家,她也愿意主在家平安无事,唯一的女儿又和刘管家的儿子定了亲,她夫妻的后面养老都得跟着主子才能安稳。
“那就是没事,枣儿,你记住了,主子的事,千万别乱打听,那个香兰是个有心眼的,你平时说话一定要注意,伺候好小娘子就是,等小主子大了成亲,你在主子家就是用的上的,娘和刘妈妈年纪都大了,香兰春竹那是要跟大娘子走的,小娘子还没买丫鬟,买了也是留着将来带走,你和草根成了亲,留在高家,可不就是你第一了所以只管干活就行了,以后也别来我这了,赶紧回去。”
魏枣儿听了急忙起身往外走,还没开门,就听到大娘子的声音,她们母女在门口听了会,是大娘子送贾娘子出去。
等她们出了门,魏枣儿一溜烟跑回二院。
高兆送完贾西贝回到母亲那,见父亲还没去衙门,就说了明天去贾家的事。
刚太太已经给高文林说了,他就说了女儿愿去就去,小娘子之间别太干涉。
经过这次,高文林是对女儿放了心,不会存在稀里糊涂被个外男迷的非他不嫁的事,就是公主家的求婚,反正已经拒绝,以后的事谁知道他也没那个期盼,但如今也没有必要把人家当洪水猛兽,好歹没以势压人,前来尊求高家意愿了。
“兆儿想去就去,怎么今天贾娘子背出了女戒”
“那当然,不背出来我能原谅她她就是厚脸皮,我一原谅她,她就赖上我,让我去贾家和她一起学拳脚,我之前答应过,还给娘说了带巧云去。”
“你去学就算了,别带上巧云,小娘子就该有小娘子模样。”江氏不太愿意让小女儿跟着她们瞎胡闹,大女儿是管不了了,可小女儿还小,纠正还来得及。
高兆刚从贾西贝那听了贾先生的对女戒的言论,一下想通了,觉得不应该再瞒着母亲她是怎么想的,不能总是哄着母亲说话,这么多年来,爹哄着母亲,她也装疯卖傻顺着母亲,所以母亲也没长大。
“娘,女戒我也会背,可有什么用恭敬在心里,对人和善是根本,而不是非得照着女戒来才是贤淑,贾先生说那都是没本事的男人才会硬拿女戒来要求女子,我爹就没这么做吧,所以,娘就没必要觉得女戒上的才是重要的。”
然后高兆就说了贾先生的话,说无论男女,能干才行,只不过世俗如此,但也没必要让自己家女儿受罪。
高文林认同贾先生的话,他可没那么大胆说出来,虽然知道世俗是这样,他也不愿意女儿顶着女戒过日子,所以才任由女儿自由长大,时时规劝太太别多要求女儿。
其实江氏性子柔弱,并不是个古板之人,她娘家能让她读书已经算不错,读书也是按照世情那样,读女四书,读女戒,但也没有按照死板规矩教养她长大。
嫁到高家属于高攀,她不懂门里情形,都说大户人家把女戒当规矩,她就把女戒当很重要,可没人在乎她的意见,人家父女俩该干啥干啥,好不容易小女儿听话,她好好教教,又给大女儿截胡了。
这会听了女儿说的,还是贾先生说的,江氏混乱了,一直以来她都想错了
“娘,你也没错,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平,但我们女子不能顺着这不公平来,道理得懂,规矩也得知道,也得适应世情,就是不能自己把自己框死了,在不违反大环境规矩的情况下,自家怎么过的顺心怎么来,我看贾先生就是个难得的明理之人,快赶上我爹了。”
夸人家贾先生得把父亲带上。
可不,高文林听的舒心了,最主要他也是这么过的,从没要求家里女眷啥啥的。
“娘,我举个例子,如果将来我嫁人了,我都按照女戒上的做了,可是婆婆百般挑剔,不是立规矩就是要夜里服侍她,还得照顾夫家小姑子,累的我英年要早逝,娘是心疼我哪还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婆家才挑剔难道还让我必须顺从”
江氏眼泪涌出,颤抖说道“娘不会那么做。”
“可女戒上说了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要是按照女戒上的,媳妇必须顺从,难道娘让我和妹妹都得这样”
江氏眼泪掉出来了,高兆咽下想说的难道我和妹妹生下来都是放到床底下的
看到母亲的眼泪,高兆不说话了,她知道母亲从没有对她和妹妹忽略过,就是总想让她们按照世俗贤惠,她得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了,以后也不用老藏着掖着,总觉得为了家里好。
可高文林觉得女儿过分了,他知道太太如何,温婉柔和,对家人和善,大姐大归多年俩人相处一直和睦,特别是前不久大夫才说了太太的身子,他有点怨女儿怎么不和他说一声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告诉他让他慢慢和太太说,这么冷不丁说出来,太太该多难受
“兆儿,给你娘道歉,你娘如何对你,你不知道”
高兆看到母亲嘴唇哆嗦了,也后悔了,说女戒干嘛把娘给扯上,脑子打铁。
她马上跪在母亲跟前,说道“娘,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娘,娘对我没一丝不好,我都明白,我今天是背女戒背糊涂了。”
高文林急忙倒了水给江氏,端着水杯喂她喝了一口。
然后他给女儿瞪眼道“回屋再抄女戒三遍,不抄完不许吃饭。”
高兆头一回见父亲在母亲面前这么训斥她,也知自己莽撞了,赶紧起来回屋去受罚抄女戒去。
高文林哄了太太半天,又去了女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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