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芸娘眼神暗了下来,这时候分外恨祖母做事难看,如果和大房关系好,她跟着祖母回祖宅就会和堂姐一处玩,没准就能和那公子常见面,没准就能……。~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梁氏看着女儿的脸色变换,开始是愤恨,继而是皱眉,然后是含笑。
“芸娘怎么想起你堂伯一家了?”
高芸娘赶紧回神,解释道:“今天和芳妹妹选首饰,我就想我和芳妹妹一处长大,俩人一直处的来,要是和堂姐能这样就好了,我没个亲姐妹,就一个堂姐又不常见面,看别人家堂姐堂妹在一处长大,女儿羡慕。”
梁氏叹气,高家人口单薄,下一辈才好点,老爷这辈只有堂兄弟俩个,不在一块不说,因为婆婆的关系,两家又不亲近,还不如个近邻。
“别想那么多,就是亲姐妹出了阁一年也见不了几回,娘和你姨母不就是这样?别说不在一个地,就是同在武成县,嫁了人后也不能总出门,回娘家的次数都数的过来,所以,你以后和芳姐儿好好相处,何家人多,妯娌姑子的相处好了也和姐妹一样。”
提到何家,高芸娘低头,梁氏不想过多说让女儿更加反感,拿了个绣花样子让女儿学,高芸娘接过说回屋去绣,和母亲告辞。
梁氏有点心烦,站起来屋里走了两圈,这时高文才进屋,说嫣红有些不适,找个大夫来看看。
梁氏不耐烦的嗯了声,嫣红是房里小妾,最近才给了名份,以前是通房,高文才颇为喜爱,名字都是他起的。
嫣红已经二十五了,梁氏也想开了,主动提了她名份,懒得听老爷时不时暗示,又举例哪家太太不贤惠,给老爷妾都不安排一个。
没有妾,这么多年通房也没少了老爷,就指责她不贤惠?
嫣红身材丰韵,前凸后翘,梁氏比较单薄,所以老爷大部分歇在嫣红那屋,她还是通房那些年,梁氏安排了个屋子给她,很早以前,没妾那是他身份不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屋里两个通房伺候着,不然婆婆那个闹事精能放过她?
高文才见太太只是嗯了一声,就没动静了,继续说道:“那我就吩咐管家的去请大夫了,就说太太交代的。”
梁氏点点头,高文才转身出去了,这个就是自己相中的,玉树临风、对自己承诺好一辈子的良人?
当年的自己为何就那么傻?
对着镜子,梁氏流出眼泪,她面容姣好,肤色细滑,身子苗条,走出去别家太太都羡慕,说她如二十出头,和女儿走出去被人当成是姐妹不止一次,那又如何?
梁氏无法责怪女儿,当年的她不也是为了皮相迷了心窍。如今她看着老爷和小妾亲亲我我,从不嫉恨,只恨自己有眼无珠。
她早已把一片心都放在抚养儿女身上,可女儿如今……
不,决不能让女儿走她的老路。
第二天,高芸娘说想吃打火勺,梁氏派人去买,可女儿要亲自去买,就当出门透透气。
梁氏同意了,却在女儿出门后,换了衣服跟着。
看着女儿直接去了客栈,梁氏吓一跳,难道已经和别人联系上了,要私奔?
一会女儿出来,神情落寞,往街上走去,丫鬟紧紧跟着。
梁氏走进客栈,问了掌柜,得知女儿是打听有没有姓贾的人家在这住,又说了里面有个高娘子是她堂姐,掌柜的说一早就结账走了,去哪不知道。
梁氏明白了,是大房的侄女跟着贾家出来,被女儿看到,肯定那个美少年就是上次见过的,婆婆还上门想让大房撮合的那个女儿中意的公子。
梁氏问掌柜有没有个姓高的老爷和家眷同行,掌柜警惕,不回答,梁氏报了家门,掌柜虽然奇怪一家人来了难道不会上门拜访还要来这打听?但也告诉梁氏没有。
梁氏回到家,高芸娘也买了火勺回来,然后说头晕回屋躺着。
躺下后,高芸娘思绪混乱,早上她就想不管其他,她就去客栈找堂姐,说无意看到了堂姐,到时总能再见那公子一面。
见到了又会如何?难道还能退婚嫁于他?这些高芸娘都没考虑,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想再见那人一面。
可惜人已经走了。
高芸娘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和堂姐说话,下次再能遇见,绝不躲开。
……
高兆他们一大早的起来,在店里吃了早饭,坐车出发。
俩人都哈欠连天,昨晚一直叽叽咕咕说话,睡得晚,特别是贾西贝没和人同床睡过,高兆又说梦话,害的她被吵醒几次。
贾西贝让祖父给来福家的和小菜另外安排了房间,说她不习惯,贾先生嘟囔说她越大越矫情了。
她是不想让别人听到高兆的梦话,万一有啥重要的,有关表叔的露馅就麻烦了,祖父说,神神鬼鬼的知道的越少越好。
还想给祖父说这事哪,没找到机会。晚上特意留意高兆还会说些什么,实在太困,吵醒几次都没听到她说的是什么。
可能是老天不让她知道。
贾西贝眼睛睁不开,就说了一句:我要睡觉了,歪倒睡了。
小菜今天坐在这车上,她给主子盖好被,对高兆说道:“大娘子也睡会吧,奴婢看着火盆。”
高兆打个哈欠,挨着贾西贝躺下闭眼睡了。
贾先生车上,人多,没法都躺着睡,不过他们夜里睡的早,不困,就是天暗,不好看书,贾先生就给他们讲这一路会有那些县城,哪些卫所,还有哪些好吃的。
“贾先生以前走过这条路?”高兴荣问道。
“走过一次,不过那时是春天,外面一片绿色,开着车窗,欣赏风景,身心都舒畅。”
“我觉得一点也不舒畅,在车里呆一天,颠的屁股疼。”
高兴荣说完看看吴师兄,好奇怪,他能端坐一整天,都不知他累不累,又没外人在,干嘛那么讲究,傻!
大姐说了,委屈自己而让别人看着舒服,那就是傻!装一下子还凑合,成天这么装,那得多傻?我一下子都不想装,不像大姐,在外人面前可会装斯文了,没人时仰天大笑都做过,还说这是释放自我。
高兴荣又一次庆幸大姐没看上吴师兄,他可不要个太傻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