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名，无情
山如剑，直耸云霄。
山腰处，四字赫然印在莫问天的脑海深处。
——剑之于心。
尽管，山下此刻空无一人，但，莫问天的耳畔却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那是一道沙哑的声音，沙哑之中略带一丝沧桑，但沧桑内却又卷带一丝凌厉，使得莫问天越发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真的有人在和他说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个声音是这么说的。
“我是莫问天，我来这里想看一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有资格被人称作剑圣？”莫问天如是道。
“那你看到了吗？”那个声音道。
“看到了！”
莫问天不可置否得点了点头。
那座山原本属于另一座，但现在它早已脱离了原来那座，成为了一座崭新的山。
按说，要将一座高达千米的大山削成两座，一位丹府境武者，自是可以轻易做到。
但问题是，那座山可不是因为真气，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莫问天问道。
“他的心里只有剑。”那个声音回到。
“呵，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明明问你他是如何做到，你却告诉我他的心里只有剑，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吗！”莫问天笑道。
闻言，那道声音不由沉默了下来。
但很快，他再次传到莫问天的耳畔，传到莫问天的心里。
“他的心里只有剑！”
那道声音所传递依旧是同样的话。
“我不明白。”
莫问天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难道只要心里有一柄剑，我也能像他一样，以凡人之躯做到丹府境武者才能做到的事？”
“是与不是，我说了不算，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那个声音道。
“说的也是，那我要怎么开始呢？”
莫问天不假思索的问道：“难道我也得像他一样，心里只有剑？”
...
他的心里只有剑！
不管他是不是莫问天，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始终确信自己不曾有过任何迷茫。
或许，他曾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可是现在，他的心里，除了那柄剑之外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哪怕是“莫问天”这三个字。
嗡！
金色的剑气，震颤着山林，也震颤着孟还幽的心头。
那刚才已被他轻易击破的伞状剑阵，在这一刻，竟化作数到流光掠向那柄由莫问天两指衍生出来的灰色剑锋之上。
嗡！嗡！嗡！
当下，震颤并未停歇，但孟还幽心头却突兀的闪过一丝警惕。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话语落下的刹那，孟还幽瞪大双眼，扬手抬起手中的那柄深蓝色战刀，重重向着莫问天劈去。
那战刀行于半空，虽未有任何真元的点缀，但那刀势一出却使得四周的空气，沸腾而起。
一棵，两棵，三棵...
竹塔山上，那些不知名的巨树，在这幅高温的蒸腾之下，竟然一齐冒出青色的烟雾，熊熊燃烧起来。
余光扫落在孟还幽那柄深蓝色的战刀之上，莫问天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他从未见过，有人将刀使出这样的气势来。
“可惜，我的心里，已经有剑了！”
话语淡淡出口。
下一刹，就见莫问天扬起指上那灰色的剑锋，迎着那柄战刀的来势，猛然一挑。
“咔嚓！”
剑与刀的初次接触，爆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但在这丝清脆的声响之后，一道气浪自那剑与刀接触的地方，朝向着四周扩散，将莫问天连同他手上延伸出的灰色剑锋，一同震飞出去。
是时，火焰燃烧着山林，古天心听身落在一棵燃烧着的巨树之上。
但她的心里，却已翻起一道惊涛骇浪。
“你的刀竟然碎了！”
“是啊！”
孟还幽低头扫视一眼手中的战刀。
目光之中，一道豁口自刀身中心崩裂开来。
这柄由真元凝聚而成的刀，竟然在区区剑气之下，蹦碎了，这简直想不敢想！
“没有天罡境实力，却能拥有匹敌天罡境武者真元的资格，这简直不可思议。”古天心眉头一挑，心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是啊！”
孟还幽再度点头。
尽管刚才交锋的只在一瞬之间，但孟还幽却能感受出来，若不是“眼前这个疯子”难以忍受住那灰色剑锋之上的力量，怕是他这柄由天罡境真元凝聚成的刀，必定毁于一旦。
武者真气真元与自身一脉相连。
能够将一柄由真元凝聚的刀毁去，那边意味着那种层次的剑气，也足以令天罡境武者面临莫大的威胁。
“怪不得他可以战胜一个丹府境武者，有这种剑气的确可以做到，而且，他体内的真气聊有胜无，胜邪剑也无法封印他。”孟还幽喃喃自语道。
但这时，古天心却摇了摇头，“不！他不是莫离！”
“哦？”闻言，孟还幽望着古天心，眉头一挑。
只听古天心道：“莫离剑圣带走了琳琅山庄的剑，但这个人，手中却没有一柄像样的剑，而且，这附近也没有任何剑存在。”
“那照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莫离剑圣，另有其人？”孟还幽道。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但既然这两个人手中招式有相似的地方，或许，他们两个之间也有许联系，也不一定呢？”古天心道。
“不愧是古仙子，果然聪慧过人，不过我已明白那个莫离为何能够战胜胜邪剑，倒也没必要再去找他了。”
孟还幽哈哈一笑，便向着莫问天的方向走去。
经过刚才那道冲击，莫问天的两眼紧紧闭合，已然晕了过去。
见孟还幽对莫问天产生了兴趣，古天心道：“你想怎么样？杀了他？”
“我还要靠他帮我对付胜邪剑呢，又怎会杀他！”
话语落下的刹那，只见孟还幽的手中，一道真元迅速凝聚成一幅狰狞的恶鬼面罩。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天魔宗的左护法，你的剑，就为我所用吧！”
恶鬼面罩瞬时盖在莫问天的脸上，孟还幽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可不记得你师父掌握了操控人心的魔道功法，更何况，他不是一向禁止你修习这类功法的吗？”古天心不禁有些好奇。
“呵！我是没有修过，但问题是，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那我告诉他不就得了？”
但话语落下的刹那，孟还幽却又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师父当年似乎和这家伙一样，对刀法也有着近乎忘我的痴迷，只是不知道这剑气和师父的刀，到底有什么不同，但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很相似！”
回想四百年前，那个以一人独占八大宗门的绝世猛人，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刀法，无疑令莫离大陆万千武者闻风丧胆。
对此，纵使当初身为古月神教圣女的古天心也难以否认那个人，以及那柄刀的绝世威名。
一想到这，古天心心头闪过一个恍惚，遂看向孟还幽：“话说回来，你师父那柄刀呢？”
“不在我手上。”孟还幽道。
“那在哪里？”古天心道。
“大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