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王保长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我想起之前那个醉酒男孙明,就是因为上了这辆鬼公交,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他体内的鲜血都被吸干了,尸体高度腐烂,王保长会不会遭遇同样的厄运?
我很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古天让我去认尸。
我联系了古天,让他通过技术手段,寻找王保长的位置,王保长身上带着手机,如果能够追踪到手机定位,兴许就有机会找到王保长。
但是古天告诉我,必须要王保长主动打电话,才有可能追踪到他的手机信号。
事情有些棘手了,王保长如果出了什么事,或者被群鬼控制了,那他还能主动打电话吗?
苦于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能待在公司里面干耗着。
一天时间,面前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堆满了烟头。
青青说我身上还有伤,让我少抽一点。
可我置若罔闻,还是一支接一支的抽,一旦停下来,我的心里就会很难受。
日落月起,夜幕再次笼罩大地。
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依然没有响起,我已经无数次拿起手机,希望等到王保长的电话,但是希望却在时间的流逝中,一次又一次落空,渐渐变成了绝望。
青青走过来:“你去睡一会儿吧,从回来到现在,你都没有合过眼睛,这样下去,身体抗不住的!”
我揉了揉酸涩红肿的眼睛,倔强地摇了摇头:“睡不着!”
青青知道拗不过我,叹了口气,给我披上一件外衣,陪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一下子将我的心弦也扯起老高。
我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欣喜若狂,电话竟然是王保长打来的,这老小子还活着!
“喂!”我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漫长的等待,终于听到了王保长的声音。
“喂,大师兄……”王保长那边的信号不太好,时断时续的,还有不少杂音。
“你在什么地方?还好吗?”我问。
王保长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妈的,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看你周围呢?”我说。
王保长说:“我像是被装在一个箱子里面,奶奶的,哎呀,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大师兄……”
王保长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里面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等我再次拨打过去的时候,提示王保长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虽然我不知道王保长为什么会被装在一个箱子里面,但暂时可以放心的是,王保长还活着,他还没有死。
只要没死,那就还有希望。
手机再次响起,我看都没看,接起来就喊:“王保长……”
“是我!”手机那头传来古天冷肃的声音。
“天哥,刚刚王保长给我打过电话……”我情绪激动的说。
古天说:“我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追踪到了王保长的手机信号!”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连忙问古天:“他的手机定位在什么地方?”
“殡仪馆!”古天说。
我心头咯噔一下,殡仪馆?!
我突然想起刚才王保长跟我说,他好像被人装在一个箱子里面,莫非……他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面?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青青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殡仪馆。
下楼发动汽车,青青带着哮天也跟着上了车,然后一路风驰电掣往殡仪馆飞驶而去。
抵达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浓郁的阴气笼罩着殡仪馆,这里原本就是阴气聚集的地方,即使白天来到这里都是阴气森森,更别说晚上。
我联系上正在殡仪馆值班的吕萌,让她带我们去停尸房。
“三更半夜去停尸房做什么?”吕萌奇怪的问。
我说:“王保长可能被人藏在停尸房里面!”
之前我曾和古法医来过殡仪馆的停尸房,所以走进停尸房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想到古法医,心中涌起一阵难过。
停尸房里面亮着冷光灯,幽冷冷的,四周立着大柜子,柜子上面有很多抽屉,每一个抽屉外面都有不同的编号,这些抽屉就是用来存放尸体的。
我皱起眉头,这么多冷冻抽屉,王保长会在哪一个抽屉里面呢?要想把他找出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如果抽屉里面开着冷气的话,王保长可能已经被冻成冰棍了。
我看了青青和吕萌一眼,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干吧!
我们三人分头散开,一边喊着王保长的名字,一边拉开冷冻抽屉。
我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空的,没有装殓尸体的抽屉,也就没有开冷气。
我又拉开一个抽屉,一缕冷气冒出来,里面躺着一具出了车祸死亡的男尸,半边脑壳子都不见了,我强忍着恶心,赶紧关上抽屉。
就在这时候,停尸房顶上的冷光灯闪烁了一下,突然滋的一声,竟然熄灭了,整个停尸房都陷入浓浓的黑暗。
我微微一惊,连忙问吕萌怎么回事。
吕萌说:“可能是停电了!”
“殡仪馆应该有应急电源的吧?”我说。
“啊——”黑暗中,吕萌突然失声惊呼,我心中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吕萌,你还好吧?吕萌……”
我呼喊着吕萌的名字,但是却没听见吕萌的回应。
这时候,就听见哮天躁动不安的狂吠起来。
只听此起彼伏的嗤啦啦声响,四面八方的那些冷冻抽屉,竟然接二连三的自行滑开,冷烟萦绕中,一个又一个死尸从抽屉里面坐起来。
虽然停尸房里一片漆黑,但我的眼力不错,黑暗中也能隐约视物。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令我头皮发麻,这是怎么回事?停尸房里的这些尸体,怎么全部诈尸了?!
那些死尸已经被冷冻的十分僵硬,就像是提线的木偶,咔嚓咔嚓的从冷冻抽屉里面爬出来,歪歪斜斜的朝我围拢上来,那一张张苍白色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干你大爷的,难道这是一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