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有些警惕地看她,“你知道你二叔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啊,”谢悠然道:“只怕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就二婶子你还蒙在鼓里呢。”
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
花氏懵了,当下急切地道:“大丫,你快告诉我,你二叔到底在哪里?”
谢悠然笑了笑,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跟她说了一句话。
花氏瞬间就炸毛了,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道:“大丫,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可不敢骗二婶,”谢悠然道,“我也是见二婶被蒙在鼓里可怜,才忍不住把真相说出来,二婶,你可别怪我,若是因为这事让你跟二叔有什么龃龉,那可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花氏的心神早被谢悠然的那句话给扰乱了,此刻哪里还有心思跟她说话?
敷衍地说了一句“好孩子,二婶不会怪你的”,然后就匆匆地走了。
看着妇人心急火燎的背影,谢悠然唇角一勾,眼睛里闪过一抹冷意。
不是闲得有功夫说人家的是非吗?那好,我就给你们找点事做,让你们没时间再去非议别人。
这时,杨文俊走过来,“人都走了,悠然表妹,咱也该回去了吧?”
他刚才离得远,并不知道谢悠然跟几个妇人都说了些什么。
谢悠然看着少年满脸讨好的笑意,神色似有所思。
看来,她是该和这个四表哥保持一下距离了,不然,那些话会传得更难听的。
回到美食坊,她正了正色,对杨文俊道:“四表哥,以后你不用来接我了,你就在坊里安心做你的采办吧。”
杨文俊愣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当下,他焦急地道:“悠然表妹,可是有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所以你误会了?”
谢悠然眯起了眼睛。
听他这话的意思,敢情也知道那些流言?
他明知道那些人在背后说他们闲话,还没事人一样跑去接她,一点都不避嫌?
是根本没把那些流言当一回事,还是故意任由流言越传越厉害?
想到这里,谢悠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淡淡地道:“没有误会。只是这活儿原本也不是你干的,怎么说你也是我表哥,哪能让你干这种小厮做的跑腿活儿呢,若是舅舅舅娘怪罪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杨文俊忙道:“不会的,我爹娘不会怪你的,再说了,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用过意不去……”
“就这么着吧,”谢悠然打断他的话,道:“以后不用你来接我了。”
说完,不待杨文俊再说什么,已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杨文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气恼地踢翻了一旁的矮凳。
晚上,杨氏找到谢悠然,问她:“你是不是跟你四表哥闹矛盾了?我看他晚上吃饭也没吃几口,神色也怏怏的。”
“没有。”谢悠然怕她多心,便道,“我没跟他闹矛盾。”
杨氏叹了口气,道:“你四表哥都跟我说了,你不让他去镇上接你了。”
谢悠然点了点头,“嗯。”
杨氏道,“其实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你一个姑娘家的,每天回来那么晚,他不放心你才去的……”
“我知道,”谢悠然皱眉,“但是这样会惹人闲话的,我们还是适当的保持距离比较好。”
如果是作坊里的小厮接送他,旁人无话可说,毕竟员工给老板打工,无可厚非。
但古人对这个表哥表妹非常的敏感,很多婚姻都是由表哥表妹演化而来的,一不小心就会惹人非议。
杨氏沉默了片刻,道:“村子里那些长舌妇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也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就是闲的……”
谢悠然挑眉,听娘的口气,她也知道了那些流言?
杨氏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怨我,当初不应该把你四表哥留下来……”
谢悠然心道,您才醒悟过来啊?当时要没您那句话,我早把人打发走了!
可这话她也只是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怕杨氏玻璃心,难过。
杨氏又道:“其实,文俊那孩子对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你二舅娘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然不会叫他来咱家帮忙。不过,大丫你若是对他没想法的话,那咱哪天就找个机会,跟你二舅娘他们说清楚……”
“娘你等等,”谢悠然越听越迷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说,四表哥喜欢我吧?”
杨氏白了她一眼,“他不喜欢你巴巴地跑咱家来干嘛?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住到你韩叔家去……”
哎哟我去!谢悠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难怪杨文俊每天都殷勤地来接她,还总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敢情是这么回事。
她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打着这样的算盘?
杨氏看闺女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奇怪道:“你不是早答应了你四表哥让他过来吗?不然这次我也不会同意他留下来啊……”
“我哪有?”谢悠然觉得冤死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让他来?”
杨氏以为女儿是忙晕了忘了,于是提醒道:“上回四宝打三朝的时候,你二舅娘就有两家结亲的意思,还探过我的话,我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拂她的面子,所以没有直接拒绝,只说让你自己做主,所以你二舅娘就让你四表哥去问你,以后可不可以过来找你,你答应了,我还以为,这门亲你也同意了呢……”
我勒个去,这下误会可大了。
谢悠然无语至极,她哪里知道当时杨文俊问她那话是这个意思啊?
古代的人在这方面这么含蓄这么敏感?
要早知道她就说不可以了,也省得闹这么大一个乌龙。
“娘,我跟四表哥是不可能的。”她当即就表了态。
虽然她占用了谢大丫的壳子,但骨子里是谢悠然的灵魂,近亲结婚打死她都不愿意的。
更何况,她对杨文俊根本就没男女之情,更加不可能嫁给他。
杨氏见女儿说得坚决,怔了怔,问:“你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