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今天是你的生日,高高兴兴过个生日,其他的,不要去想了。”庞飞反倒宽慰起她来。
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说不去想就能不去想的。
和林静之在一起这件事他从来没后悔过,但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件事被安瑶撞破的场景。
以为一切都看淡了,以为已经不那么在意安瑶了,可当被撞破的那一刻,庞飞第一个念头是害怕。
心不在焉地陪林静之过了生日,他的心神不宁林静之都看在眼中,“有你陪我过生日,今天真是很开心,来,咱们碰一个。”
庞飞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无心去喝。
林静之只是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了,你已经陪我过了生日了,现在你该回安家了。”
庞飞不觉吃惊,今天对林静之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心里一定是希望自己陪伴在身边的,可眼下却把庞飞往外推,不让他为难。
这女人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也总是能看清庞飞的心思。
和林静之打交道,庞飞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不需要考虑太多,他能给的最好的都会给到林静之,给不了的,她也会理解。
不像安瑶,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大小的误会总能闹的脸红脖子粗的。
轻轻在林静之额头吻了一下,庞飞心中有亏,“对不起。”
“不许说这三个字,咱两在一起是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没有对不起谁。赶快回去吧,好好和安瑶沟通沟通。”
留在这里,将得到的是一片安宁,回到安家,将得到的是无尽的烦恼。
可留下来,庞飞心神不宁,至少回去了,能让他安心。
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回去,沟通不沟通的暂且不说,看到安瑶平安回去,他也能放心不是。
将林静之送回去后,庞飞便驱车离开。
林静之站在窗前,看着比亚迪缓缓离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来到电脑前,她打下“辞职报告”几个字,却不知道这内容该怎么写?
安瑶和安露差不多是一前一后进的家门,将安瑶气走之后的安露别提多后悔了,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始终没安瑶的影子,实在没办法了才跑回来,看看安瑶有没有回家。
前脚进门,安瑶后脚就跟了进来,一身的泥污大多都已经干了,头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淤泥,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安露大惊,“天哪,你该不会真的去寻死了吧?姐,你到底怎么了,倒是说话啊。”
“叮铃铃……”安露的手机响了,是庞飞打来的,真是及时雨啊,“姐夫,你可算是给我回电话了……”
“露露,你姐回去了没?”
“回来了,我姐好像寻死去了,结果没死成,现在跟木头人一样坐着呢。哎,都怪我,今天就不该说那么过分的话,我姐自尊心那么重,怎么受得了我那样刺激啊,我真是猪脑子呢……”
庞飞没心思听安露在那自责,确定了安瑶平安回去就好。
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得安露在那边大喊,说是好像电话被安瑶抢走了。
然后,电话被重重挂断。
意料之中,安瑶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姐,是我惹你生气的,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干嘛把气发泄到姐夫身上去啊。”安露不明所以,言语间还是有几分责怪。
当时的话虽然说的重了点难听了点,可理没错啊,安瑶心痛生气,不就是因为安露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吗,否则何必在意?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再提那个人!”安瑶歇斯底里呐喊,将安露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我真是搞不懂你,我姐夫喜欢你也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我说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再提他,你没听见啊!!!”安瑶抓着安露的肩膀咆哮。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安露还从没见过安瑶如此发疯的样子,那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登出来了,凶神恶煞的,比吃人的母老虎还要可怕。
安露赶紧讨饶,“好好好,我不提了,我再也不提了,你快放开我。”
见安瑶松了手,她连忙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天,这女人真是疯了,而且疯的很可怕。
隔着这么远安露都能感觉到安瑶要吃人的样子。
安露纳闷啊,按理说如果是被自己刺激的,那当时就该发作啊,怎么到现在才发作?
赶紧给庞飞打个电话,让他别回来了,省的当安瑶的出气筒。
“没事,我马上就到家了,你别怕。”
“诶,不是啊姐夫,我是让你别回来了,我姐今天要吃人的节奏啊。什么鬼啊,电话给我挂了?”
安露是两头懵逼,索性将房门关上,谁的事情都不管了。
几十分钟后,庞飞回来,一推开门就能感受到来自安瑶泰山压顶般的怒火。
庞飞知道现在不能跟她说话,否则离婚的话题将再次被搬出来,而这一次离婚,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以前之所以生气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安建山和安露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他们离婚的,随了安瑶的心意,也就能让她消停一下,也让他知道,离婚的阻碍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她的家人。
可这一次不一样啊,恐怕不管是谁出来阻拦都没用了,因为庞飞挑战了安瑶的底线。
他径直往楼上走,耳边突然想起安瑶的怒吼,“滚,你给我滚!”
庞飞装作没听见,继续上楼。
安瑶突然扑过来对着他厮打,“我要你滚,你耳朵聋了啊?”
庞飞将她的手腕擒住,很想道歉,可是看见安瑶发疯一般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甚至口出侮辱性的语言,甚至连庞金川和庞燕都牵扯进来了,这就让庞飞无法忍受了,“在你质问我之前,怎么不先问问自己,当初你这样跟罗亮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我为何会和静之在一起?静之从来没想过破坏我们的婚姻,是你,是你将我推到她身边去的!”
是啊,是我,是我无理取闹,是我自私自利,是我自以为是,全都是我的错!
可是,谁又能理解我?
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这样,怎么改?
林静之温婉可人,我强势霸道,这些也都是我的错吗?
在选择的问题上,她最后还不是偏向了庞飞。
哪个女人没有点小女人的心思,谁不想被男人呵护着宠着,奈何庞飞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说是喜欢,可他的喜欢来的那样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伤害,让她怎样相信庞飞是个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她跟罗亮交往是有错,可她从来没把自己交给过罗亮,但是庞飞呢……
安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心的委屈和心酸没有人能理解。
父母不理解,妹妹不理解,罗亮也不理解,庞飞更不会理解……
她就像生活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可谁又能明白她的困扰。
她也想干脆利落一点,别让感情的事情成为羁绊,她也想拿得起放得下,也想象安露那样看得清一切……
没有人能帮她,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苦苦挣扎,从创业到感情,不管是生意上的困难还是感情上的,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撑着……
没有人可以理解,没有人……
庞飞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厮打咆哮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这般无助到绝望的哭泣,反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想安慰,手在安瑶的肩膀上悬挂着却迟迟落不下去,怕自作多情,怕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安露躲在门后,可是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的,“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怎么办啊。”
庞飞终究还是害怕了,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转身上了楼。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思绪反倒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知不觉间,在这个小房间里度过了半年的时光,除了睡觉,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可留恋的地方,但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这里还是有很多回忆的。
床是安瑶给她挑的,柜子是曹秀娥挑的,便宜又实惠,当初还因为柜子的事情鄙视过曹秀娥抠门小气,现在想想,其实那些都不算事。
还有那几件花里胡哨的衣服,是安露买的,标签都没摘,让她退也不退,非要庞飞留着,反正庞飞一次也没穿过。
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是林静之买的,只在重要场合穿,庞飞也不想带。
看了一圈,好像没有一样需要带走的东西啊!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想想当初进入安家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两袖清风”,如今要走了,还是这般。
这样也好,省的日后看到什么东西又睹物思人起来。
曹秀娥和安建山都回来了,这次的事情可真是闹的够大的,按理说这两个人过不下去了铁定要离婚吧,偏偏安建山还是那个态度,“不能离!”
这次曹秀娥是站在安瑶这边的,“你有没有搞错,庞飞都在外面有女人了,你难道要瑶瑶跟那个女人共侍一夫啊!”